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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知府千金與人自幼訂親,原本該唱兩小無猜郎情妾意的橋段。但在半年前,一紙退婚柬打碎閨閣綺夢。情郎琵琶別抱,與將軍千金四目相對情訂終生,知府千金百般挽回,仍是舊情難續……

總而言之,知府千金遭遇到了喜新厭舊的古老戲碼,且因她屬於“厭”字後的那個,所以芳心受損,抑鬱成疾。

忘忘懷疑自己是否鐵石心腸?為何對著知府千金的蒼白花容,她難為所動?她委實想不透徹,是不是一定要如此,方能彰顯為情所“苦”?若對方回應的,是同量同等的情感對待也便罷了,實則恰之相反。在明知遭逢薄情寡幸的情形之下,仍抱著這份薄倖鎮日品咂不放,以期將自己折磨得形銷骨立,我見猶憐,如斯的痴情不悔,原諒她,這一把同情之淚她很難掬下。

看啊,知府千金形容憔悴、美眸失神,仿若生命在她,已毫無可戀。完全聽不到床前有疼她如命的母親在飲泣嗚咽……

“高小姐。”縱然不願,但知府夫人好歹曾大方相助,她總要盡一份醫者職責。“您聽得到我說話麼?”

沒反應。

伸出五指晃個來回。

沒反應。

“她總是這樣麼?任誰的話、任誰的人,都看不見、聽不見?”

知府夫人含淚搖首,“有時也聽得見,也會與我說一兩句話;有時她哭鬧起來,更令人撕心裂肺。”

看這位母親,她先前那個怪症,周身癢紅,嗓音失聲,想必有幾成是因了這女兒而起。

“都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她會哭鬧或者與你說話呢?”

“唉,”欲語淚先流。“世昌那個沒良心的小畜牲,因為是老王爺的老來子,對我家女兒恣意傷害。這半年裡,他找過芊兒三回,每一回都哄回了芊兒,可是一旦那將軍千金回頭找他,又把芊兒甩下棄之不顧。芊兒這個傻孩子,哪禁得住他的反覆呢?我和她爹也是又氣又惱啊,可能怎麼辦呢?”

不給他反覆的機會不就可以了麼?

原諒她,如果不是對著這麼一位咽淚悲傷的為人母者,她還真想送知府千金兩個字——“活該”,或者大方一點,四個字,“自取其辱”。

“她的心被拘禁在狹小一處,掙脫不得。所以閉目塞聽,以為世間除了那負心男子,再無他物。知府夫人,忘忘道行尚淺,找不出應對之道。但想著讓高小姐放開心胸,看看世間風光,該會好一些罷?”

知府夫人大力攥住了忘忘手兒,“君大夫,老身就指望你了。其他大夫不是說一句‘心病尚需心藥醫’轉身走了,就是開一些只能使芊兒整日昏睡的方子敷衍。你也是個女兒家,合該知道女兒家的辛酸罷?”

再次原諒她,若不是念在知府夫人有恩於她的份上,她也很想瀟灑地“一句‘心病尚需心藥醫’轉身走了”。

“高夫人,高小姐的病確由心起,如果她自己無法自困囿她的小天地裡放下出來,任誰也愛莫能助。”迎著那雙哀悽婉求的慈母眼,只得又道,“不過,忘忘可以盡力而為。”

“真的麼?”知府夫人破涕為笑,似乎聽在耳中的,不是大夫說的“盡力而為”,而是“藥到病除”“手到擒來”之類。

“首先,給高小姐換間閨房罷。”不是說青梅竹馬麼?想必這閨房時少不得可令人觸景傷情、物是人非的感嘆,高小姐這等痴情女子,最喜歡吟詠“物是人非事事休”了罷?

“好,好,好。”

“再者,請丫鬟多扶高小姐到園裡走走,哦……”園裡花花樹樹會令痴情女子憶起昔日的花前月下罷?“到戶外走走最好,最好是高小姐以前不曾去過的地方。”

“對,對,對。”

“還有……夫人是她的孃親,多親近她,體貼她……”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