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了,要走,你們走!”
滿腹牢騷的戰士們說著氣話,但在同樣氣得撞地的頂頭上司的嚴厲督促下,他們還是無條件地撤下陣地,向後退去。
三千太平軍小心翼翼接近戰壕,戰壕裡早已是空野無人,他們發出勝利地歡呼聲。
“怎麼回事?人民軍如此不堪一擊?”梁富成疑竇頓生。
一側的威武檢點趁機進言:“啟王!其中必有詐!需多加小心。”
“此有什麼奇怪的?人民軍急於渡河,無心戀戰!其後衛部隊見我軍人多勢眾,嚇破了膽,慌忙撤退唄!”一個臉生橫肉的軍帥滿臉不屑。
梁富成覺得有理,下令部隊追擊,檢點只得無奈嘆息。
人民軍第180團故意放慢腳步,待太平軍追上來後,與其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十多里路一直這樣下來,直到漁溝鎮。
漁溝鎮離黃河岸邊僅有二十多里,人民軍第十五軍第60師設陣於此,這一線也是人民軍第四集團軍的整體打擊線。
北部宿遷城,扶王陳得才跑進英王帥營,恭敬稟報:“英王!人民軍第四集團軍的司令部已過黃河,還有人親眼見敵軍統帥許奐登上渡船,駛向黃河江心!”
陳得才是陳玉成的叔父,也是陳玉成的得力大將。在陳玉成的部隊中,他們陳氏家族有許多親戚在伍,且大多身居要職,如扶王陳得才(陳玉成之叔父)、然王陳時永(陳玉成之叔父)、成王陳聚成(陳玉成之弟)、導王陳士才、從王陳德隆等。
“扶王請坐!啟王梁富成的部隊進到什麼位置了?”陳玉成客氣道。軍中,陳氏家族的人從來都是公事公辦,以軍階稱之。
“人民軍急於渡河,無心戀戰,啟王梁富成部進展順利,目前已推進至劉老莊!”陳得才不客氣地坐下。
陳玉成找到地圖上的劉老莊,劉老莊距黃河河岸不到四十里,人民軍幾萬大軍不在此設陣阻擊,說明人民軍已過得差不多了。他終於確信人民軍不可能再耍什麼陰謀詭計,現在反而希望啟王梁富成部能突進得再快些就好了!
“唉!我也太過小心謹慎了!錯過了打擊人民軍的大好機會!”陳玉成一陣後悔。“令部隊加速前進,追上啟王梁富成部!重重打擊人民軍後衛部隊!”他即刻下令。
十多萬太平軍分成前軍、中軍、後軍拖拉上百里,最前端梁富成部已至黃河岸邊漁溝鎮,而後軍還在宿遷城。
陳玉成延續一貫小心謹慎的特點,兩萬後軍出宿遷城後,他還是留下三千太平軍守護宿遷這個後退口子。
出宿遷城,過大新鎮、穿城鎮、至里仁鎮、王集鎮,陳玉成快馬加鞭,一路催促部隊趕路,如不能儘可能多地拖住黃河北岸的人民軍,那麼南岸翼王的壓力便重了。
北六河邊上,一片繁忙,“為什麼不多徵集一點過北六河的船?為什麼不搭建過河的舟橋?”看見許多的部隊擁擠在北六河北岸,陳玉成大發雷霆。
“稟英王!北六河沿岸的船隻大多被人民軍徵集燒燬,搭架舟橋已不可能!”一位負責後勤的將軍怯怯稟報。現在不說後軍沒船過河,便是中軍也僅過去三分之一。
“報!英王!大事不好!”後面一匹快馬飛至,這是從宿遷城趕來的傳令兵。
陳玉成蹙眉,肅然問:“怎麼了?”
“宿遷城被一股人民軍化裝偷襲成功,宿遷城已失!”傳令兵痛哭零涕。
“什麼?”扶王陳得才大驚失色一把抓住傳令兵胸衣,不能置信。
陳玉成冷靜問:“宿遷城內的守軍情況怎麼樣?出現多少人民軍?”
陳得才一把推開傳令兵,傳令失趔趄一下,站穩腳步,戰戰兢兢道:“城內三千守軍大部陣亡,少部逃出。人民軍約有五千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