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不願做。”
“好!好一個七星派!”韓堂主伸手接刀,“是你要比,那就由本堂主親自來會會你!”
話落刀起,一派氣浪突襲,伍雀磬拔劍出鞘,手腕一轉,劍影鋪天,翠雨流光。
“是九華疊翠!”有人登時認出此劍法,大為驚歎,“自九華滅門,此劍法早已不傳於世。想不到,想不到,當今世上竟還有人會此絕技!”
那少林如音大師與太極門無涯道人同時對視,皆看到對方目中的納罕。
九華疊翠乃九華劍法精妙之最,數月之前伍雀磬也並不會,但馬含光會。他教了她,使她擁有這令人驚呼的獨門絕技。
可馬含光當年棄劍不用,便是心中有恨,若非為她,動輒不會再使此劍招,更莫說將劍法傳人。她問那當年之事,他是否能真的不怨,是否能真的放下,馬含光一句再無意義,好似雲淡風輕,但其實他放不下,其實他還懷恨,只是因為她還活著,什麼都比不上她重要而已。
然那心結,並未解開,如同她的死,成為馬含光這麼多年的執念,令他對人性失望,令他那過為極端的性情,再也不可能回覆從前。
於伍雀磬眼前的馬含光有多溫柔,那記憶中暴戾陰惻的人就有多深刻,他只是對她一人溫柔而已,只是將那再難平復的痛楚掩蓋起來而已。
伍雀磬不願意,不願意他的師弟以叛徒之名度過一世,沒有人會覺得清白不重要,沒有人會甘願承受不白之冤,哪怕真的難如登天,她也要為他討還這個公道。
否則,心魔不除,終會為禍。
而後的發展便果如二人所料,少林高僧與太極門掌門見她使得出九華劍法,均是交口為她說話。
“我等已老,日後江湖還需這些後輩發揮所長,不如就將這領軍之位留給年輕人如何?”
伍雀磬覺得,促成他們說出此話的情緒,該是愧疚。
眾人自然不會與少林與太極門的高人相悖逆。那神刀堂堂主年近四十,顯然已不再年輕,伍雀磬以九華劍技勝他一籌,以致最後一位有自信出面與她比試的,竟是昔日相識的舊人。
丐幫閔幫主身後這時走出位青年,七年過去,閔長霜也已二十有餘,生得高大魁梧、儀表堂堂。一手劈山決,一記追風踢,近身纏鬥,險些令伍雀磬無力招架。全虧情急關頭,馬含光一片飛葉削了伍雀磬頭頂冠帶,使得她一身烏髮披散,趁那閔長霜愣神之際,伍雀磬一劍刺下,贏了比試。
有人登時不服,馬含光耍起賴來:“我是出手了,我是使暗器,可我暗算的是我家掌門,沒道理這也叫勝之不武。”
閔長霜臨退下前,還呆頭呆腦地頻頻回頭向伍雀磬張望。馬含光原是嬉皮笑臉的一副神情,漸漸便僵硬下來直至目色陰冷。伍雀磬回眸時正巧撞見,笑著傳音道:“吃醋了?這可是張假臉。”
那人道:“否則他已瞎了。”
“別這樣,人家小時還曾救過你。”
“那又如何,我未曾求他救。”
“你啊……”伍雀磬嘆氣。
有人上前將號令正道各派攻上雲滇的令牌交至伍雀磬手裡,伍雀磬手握令牌,一朝高舉,便聞得那齊聲吶喊:“萬極必滅,正道長存!”
伍雀磬一勾唇,想起,那嶙峭殿前的高階下,她的弟子也曾大聲狂呼,聲高震山:“廖宮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真是時也,勢也。
……
有了調兵遣將的令牌在手,伍雀磬帶人攻上雲滇就能輕而易舉地令正派與自己人擦肩而過,單單對付右護法的一脈勢力。
且因為伍雀磬如此安排,令正道各派長驅直入,闖過崢嶸嶺,直衝羅藏山,一路攀上那高高在上的出雲岫,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