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暈乎乎的,一定是聽錯了……”連衣服都不脫,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頭埋在枕頭裡。
如果……如果真是聽錯了,倒還好了。
從小,對他好的人,都是有目的的。雲飛對他好,因為他要踩著他給爹看,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兩面三刀;蕭老頭對他好,點頭哈腰噓寒問暖的,卻是為了讓他把錢白把給他,背地裡是他的什麼都拿來說,又笑話他是個傻二少;娘對他好,可是這好也是建築在他能給她帶來地位的前提下;紀叔對他好,其實不過是指望他養老,畢竟展家家大業大,連天堯都在展家幫他,這個岳父又怎麼會對他太過分;天虹對他好,不過是藉著他做個藉口留在展家,其實是在等雲飛回來;天堯對他好,那是從小過命的交情——而他以為……以為……
“老天……”咬了半天牙,雲翔終於嘆了出來。
他以為沈世豪對自己好,似乎……或許……是因為那個包子,又可能是因為他們只見的生意往來……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
“我是男人!”捶了下牆,傳來的是一聲悶悶的巨響。
沈世豪,既然你說了只要我不願意你就不會對我怎麼樣,既然你說要跟平常一樣——那就賭一賭,我展雲翔是拿了男人最大的代價做賭注,賭的就是這安徽通往南北的經濟命脈——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個痛快!
三十九、賭注
三十九、賭注
溫小秀這戲唱得倒好,只是那人身段兒更好,而唱黃梅調的戲班子裡,科班出身的倒是不多,大都是會唱不會做,不過這溫小秀不同,他的身段好得少見——所以,他這麼一開腔,自然就紅遍了整個安慶城。
金銀花特地選了一身玫紅繡金花的旗袍,沒有平日裡那麼的風塵,滿頭的鬈髮也給老老實實地盤在頭頂,顯得有些莊重了。
“你們這溫老闆,是戲園子的?”她站在臺下,順口問了個戲園子裡拿茶壺的小哥。
“啊……是……不……不是。”這小哥哪裡見過這樣的女人,一下子險些沒拿住茶壺,臉上也見了紅暈,“溫老闆是班主的朋友,他……他不是戲園子的人……”
也就是說,這溫小秀還是個自由身?
金銀花笑了,抬腳就往後抬走。
“大姐……大姐……”小哥急忙過去,“那是後臺!”
“我知道,”她回眸一笑,“我去找你們溫老闆。”說完,人就消失在了簾邊。
“唉……”小哥搖搖頭,戲子就是戲子,怎麼個招人喜歡,也還是個戲子——只是啊,這女人啊,就是喜歡這個調調……沒辦法,真是沒辦法。
踏進後臺,金銀花並不打算引人注意,她的目的就是那個溫小秀。
臺上演的是《春香鬧學》,溫小秀的王金榮演得傳神十分,人在後臺也聽得好,倒是把個私定終身的公子演得有趣。
金銀花笑了笑——既然演得不錯,那麼,請來桐城也算是合適。
“溫老闆。”門簾一掀起,臺上人往下一走,金銀花急忙迎了過去,“不知您有沒有空?”
“你……是?”溫小秀上下打量她一番,他並不認識這女人——這樣的一個女人,他是從來不敢惹的——儘管她收拾得十分良淑,可是,骨子裡的那風情卻是絕不能騙人的,他是戲子,戲子嘛,對於這樣的風塵氣息,也算是熟悉得很。
“溫老闆,”金銀花當然知道他是看出來自己的身份了,不過,她也自然是不在意這些的,“我叫金銀花,當然,這也跟您的名字一樣,我想您也是看得出來。”笑了笑,帶了風塵的色澤,“怎麼樣,有沒有空?我這裡可有處好地方,園子裡一個柱子也沒有,就是卻了您這樣的角兒,您來了,挑大樑,整個城也是您說句話就顫三顫的,不若這裡,角兒多,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