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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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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面色沉肅,看了一眼裴子放,終緩緩開啟那黃色卷軸,眼光及處,面色數次微變,終復於平靜,在裴子放身前磕下頭去。

火光跳躍,但夜風寒勁,吹得潭面上的霧氣向二人湧來。裴子放將裴琰拉起,輕拍著他的手,嘆道:“就是為了這樣東西,你的父親死於謀算,叔父我也被貶幽州二十餘年。但正因為這樣東西,他才不敢對我下毒手,你母親,也得以順利將你生下。”

裴琰身形如石雕一般,良久沉默,忽然抬頭,眼神如劍芒一閃。裴子放彷彿見到利刃出鞘,劍吟雪野,耳邊聽到他清朗的聲音:“琰兒一切聽從叔父教誨。”

裴子放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時機慢慢成熟,你也做得很好。但我總感覺,還不到最關鍵的時候。這樣東西,我先交給你,在最關鍵的時候,你用來做最致命的一擊吧。”

下午時分,冬陽曬入雪梅院的廊下。

江慈剛洗過頭髮,靠在廊下的竹欄邊,懶懶地梳理著未乾的長髮,黛洗般的青絲垂於腰際。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梳著,看到淡雪手中的繡裙,笑道:“阿雪這幅‘鳳穿牡丹’倒快過阿影姐的‘水草鯉魚’。”

淡雪溫婉一笑:“我這個‘鳳穿牡丹’可是要趕在新年前完成的,到時落鳳灘大集,也好穿上。”

江慈早由二人口中得知,月落族的新年與華朝的新年並不同日子,得在正月的十八。那時冬雪開始消融,春風首度吹至月落山脈,族人會於落鳳灘舉行大集,載歌載舞,共賀春回大地,並開始新一年的農作。

梅影猶豫片刻,低聲道:“阿雪,今年的落鳳灘大集,不一定會舉行了。”

“我這幾日去前圍子領取果品,聽人說,朝廷要對咱們動兵,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現在各都司圍子的精兵都在往咱們山海谷調動,教主忙得幾天幾夜沒睡過好覺,不斷兵增流霞峰和飛鶴峽。若是真打起來了,還怎麼舉行落鳳灘大集?”

江慈一驚:“真要打起來了嗎?”

“是,看這些天前圍子兵來兵往的情形,這場惡仗是免不了的。”梅影有些激動:“華朝官兵欺壓了我們這麼多年,現在聖教主是月神下凡,一定會帶領我們戰無不勝,擊敗他們的。”

江慈心中黯然,她從未親眼見過戰爭,只是聽師叔說過那血流成河、橫屍千里的悲慘景象,想起這弱小的民族,終要面對強大的敵人,要用萬千族人的性命去爭取那一分自由和尊嚴,不由幽幽嘆了口氣。

淡雪只當她是思念華朝的親人,因為今日是華朝的新年之日,忙道:“江姑娘,今日是你們的新年,梅影姐領了些魚和肉過來,不如我們今晚弄一個你說過的‘合蒸肉’、‘慶餘年’,你就當過年吧。”

江慈也把對戰事的擔憂拋在腦後,那畢竟不是她能置詞並改變的大勢,笑道:“好啊,我還從未在別的地方過新年,今日有阿影姐和阿雪妹子相陪,也算咱們有緣。”

院門開啟,衛昭負手進來。淡雪和梅影充滿敬慕的目光偷偷看了他一眼,極為不捨地離去。

江慈知他又來逼自己寫那首詩,斜睨著他諷道:“聖教主倒是挺有耐心,也挺有閒功夫的。”

衛昭連日忙碌,卻愈顯精神,眸中光彩更盛,他輕笑一聲:“我說過,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你一日不寫,我就一日不放你出這院子。”

江慈撫了撫長髮,覺已經乾透,口中咬住竹簪子,將長髮盤繞幾圈,輕輕用竹簪簪定。邊簪邊道:“我在這裡吃得好,睡得香,倒也不想出去。”

衛昭立於江慈身前,她盤發時甩出一股清香,撲入他的鼻中。他眉頭一皺,微微低頭,正見江慈脖中一抹細膩的白,如玉如瓷,晶瑩圓潤。

他眼睛微眯,胸口湧起莫名的煩燥與不安,欲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