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般的痴迷。

然而，那隱約帶著戒備的目光裡，卻仍透著某種難以道明的複雜情愫。

冷汐昀不是沒有察覺到他望著自己時、那有些異樣的神色，卻只是看似不經意地避過，面朝著封無痕，淡淡轉開了話題：“天色已經這麼暗了，這裡附近又沒有客棧，我們今晚怎麼辦？”

“真不愧是從奇怪世界裡來的大小姐啊，這種荒郊野外的露宿，對於我們這些粗生粗養的野漢子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了，就不知大小姐你能否習慣。”封無痕搖頭喟嘆。

冷汐昀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我怎麼聽說封少將你好像才是帝都裡的權臣之子、錦衣玉食養大的公子哥兒吧？”

“這個，這個……”封無痕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眼望它處，“怎麼說，我好歹也曾在天山上苦修多年，跟帝都裡那些嬌生慣養的尋常公子哥兒可不一樣。”

冷汐昀自然沒耐性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淡淡問道：“那麼，我們今晚吃什麼？”

“當然打獵。”封無痕答得理所當然。

冷汐昀立即白了他一眼：“這麼小一個林子，再往前就是荒野，有獵可打麼？”

“有鳥肉可以吃嘛。”說話之際，封無痕已低頭拾起地上一顆石子，拇指向上一彈，就聽“嗤”地一聲，一隻麻雀撲簌著翅膀跌了下來，在地上掙扎了片刻，終於再沒有了動作。

冷汐昀冷眼看著他撿起那隻昏迷的麻雀，見他待要低頭拔毛，連忙按住了他：“就算你把毛拔乾淨了，我們也只能生吃。”

“為什麼？”封無痕詫異地問。

冷汐昀唇角掠過一個譏嘲的笑意，瞟了身後一眼：“你若是不怕吸引那些人追上來的話，你就施火吧？”

“……還是你這個女人想得周到啊。”被一個女子反駁了這種常識性問題，身為堂堂劍聖傳人的他不覺有些尷尬，搖頭感嘆道，“這大熱天的，晚上不生火，也凍不死人。但沒飯吃，可就……”

“我說天山大俠，您就不能忍一忍麼？”冷汐昀頓覺有些好笑，“虧你還是……”她話至一半，便忽然閉住了嘴，不再說下去。

“虧我還是什麼？”封無痕卻是一臉嚴肅，刨根究底地追問。

見冷汐昀立即側過了臉去，不再回答，封無痕凝視著頭頂漸漸暗下去的夜色，亦不再追問。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忽地開口問道：“冷姑娘，你出生的那個奇異世界，其實並非天下人傳說中的天界、或者魔域，而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未來’，是麼？”

言罷他回過頭來，看著怔怔望住自己的緋衣女子，微笑著補充道：“我看你用的那些武器，都是非常新鮮奇奧的、卻又有理可循，不似是神物、也不似魔物，反像是我們人類製作出的東西——只是，這個時代的人類是沒有這種技術的，但是未來……呵呵，可就難說了。”

聽見這番結論，冷汐昀心中暗暗一驚：好敏銳的男人，不愧是七千年後，仍流傳在那些膾炙人口的軼聞傳奇中的、被喻為“天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劍聖、劍俠了！

冷汐昀心中雖暗自震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冷冷道：“封將軍好豐富的想象力。可惜，你似乎猜錯了。”

封無痕無謂地笑了笑，眸子深處卻閃過一抹洞悉的光芒：“我說錯沒有無所謂，反正答案——自在冷姑娘你自己心中。”

冷汐昀再度一震，側轉過頭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側默然不語的白衣少年身上——

禁凌雪從方才起，就一直冷眼旁觀著二人交談，卻始終一聲不吭，宛如快要被忽略一般的存在。

良久的沉默之中，某種微妙的尷尬氣息在空氣中漸漸彌散開來。

終於，還是封無痕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夜深了，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