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蹇捏著山羊鬍道:“林校尉,聖上憂心瘟疫擴散會影響整個大秦的百姓,才命本官解決這件事,可王妃她是本官的女兒,竟然不支援也不理解本官的決定,寧願弒父也要進城,她哪裡曉得本官的難處和苦心?為了大秦千千萬萬百姓,本官只能大義滅親,以免她進城挑起是非,但沒想到還起了反效果,倒是激起了平城守城士兵的鬥志,本官失了女兒,又讓差事出了差錯,腦殼疼得厲害。”
校尉陪笑道:“大人是憂國憂民的大忠臣,為了天下百姓連女兒都舍了,大人的犧牲和苦心,末將們都能明白,城中的事必然能解決,還請大人不要太憂心。”
“本官怎能不憂心?”虞蹇急得用手背拍打手掌心,“瘟疫才爆發不久,平城的人幾乎人人感染,死傷一大片,聖上將不許瘟疫擴散的重任交到我們手裡,要是這平城裡的人狗急跳牆,把屍體往淇水裡一扔,不知多少下游的百姓遭殃,到時候,我們就成了為禍蒼生的罪魁禍首咯!”
“末將這就命人看守住淇水,一旦發現屍體,立即打撈起來焚燒!”林校尉連忙丟擲解決方法。
虞蹇卻搖了搖頭:“這是下下策,治標不治本,且不說你們會不會被感染,要是裡頭的人拋個幾千具屍體,也要一一撈起來不成?”
林校尉面紅耳赤,為自己胡亂出主意而懊惱:“大人,您覺得我們應當怎麼辦?”
虞蹇為難地道:“古往今來,但凡爆發瘟疫,能救治就儘量救治,不能救治就直接封村一把大火銷燬,但這是一個城不是一個村,裡頭住著幾萬大秦子民,我們直接蠻幹不成,雖說這樣做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可我們明白,天下人不明白,我們是要被天下人戳斷脊樑骨的!”
林校尉是一介武夫,腦子頓時不夠用了,他跟著憂心地道:“慢慢圍困徐徐圖之不成,直接殺進去不成,莫非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瘟疫失控?”
那不等瘟疫要他們的命,今上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們!
虞蹇又嘆了口氣,捏著眉心道:“這還不是最令人憂心的,聽說這種瘟疫,如果不用藥吊著,人幾天幾沒了,一旦用藥物吊著,怎麼也能熬個十數日,王妃帶了這麼多藥材進去,城中還有大夫,讓病患垂死掙扎的後果,就是讓瘟疫經久不滅,到時候就難辦了!”
林校尉腦門一熱,就讓屁股逮著機會代替腦子做了決定,他抱拳道:“此事交由卑職去辦,還請大人放心!”
虞蹇面色一變:“林校尉,你可不要亂來。”
林校尉拍著胸脯再三保證:“卑職接下來要做的,是為陛下分憂,為天下百姓謀福,絕對不會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亦不會連累這幾千個兄弟,大人請放心。”
林校尉說完,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彷彿只要這件事一成,他就是阻止瘟疫擴散的大英雄。
待林校尉走遠,虞謙冷哼一聲——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東西,但顯然還有一部分用屁股思考,沒有絕大部分蠢貨,世人也分不出三六九等。
然而想到這裡,虞蹇得意的同時,卻又懊惱不已,當初怎麼就被那小門小戶的女人勾了魂,有了虞清歡這個忤逆不孝的狗東西?!要是能稍微管住褲腰帶,方才就不會當場丟這麼大的面子!
好在,他有的是時間,也有機會彌補當初犯下的錯誤,自己手握聖旨,還帶了這麼多駐軍,且不說淇王生死未明,就算淇王在,面對平城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也不是說力挽狂瀾就可以的。
更何況,現在主持大局的,只是虞家沒用的庶女。
靜闌院。
二人沒休息多久,劉廷曄便在外頭敲門:“王妃,王妃,下官有急事稟報。”
衛殊“唰”地拉開門,戲謔地道:“半夜敲王妃的門,也是你家王爺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