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再看,李雲兒身上的衣服是正紅色的雪紡緞,這種顏色,向來是身為正妻的女子方能穿得。
今日大家進宮覲選,若是選中做了皇上的妃子,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帝的妾而已,縱使皇帝的正妻因身份的尊貴換穿了明黃色,又有誰敢犯這個忌!
李雲兒嚇得冷汗淋淋,連連的嗑頭求饒:“民女該死,民女該死,求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饒命啊……”
皇后並不言語,只抿了嘴微笑著,瑾貴妃嘆息著,“好孩子,可惜了,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呢?”
“她也不是故意的吧,”皇后緩緩的開了口,卻是為李雲兒開脫的,“閨閣裡的女孩兒家,又哪裡知道這些,母后,您說呢?”
瑾貴妃看著皇后,要笑不笑的:“姐姐,你可真是個好心腸!”
“罷了,”太后終於開口,“今兒個替皇帝選妃,本是個喜事,皇后不計較,也就算了,”說完對著李雲兒擺了擺手,有宮女過來領了她出去。
看著李雲兒發白的臉,我深替她鬆了口氣,心裡讚歎,皇后實在是大度,母儀天下者,也只能是她這樣的女子!
江蘇鹽運史陳年生之女,陳清蓮,年十五……
兩廣都督夏文勝之女,夏燕兒,年十七……
……
隨著女吏念出的名字,我身邊的女子一個個的上前行禮,再一個個的被宮女領出去,殿裡最後只剩下了我和另外倆個女子,那穿著黃裙的女子衝著我嫣然一笑,眼神裡盡是真誠的鼓勵。
誡
我衝她微笑了點頭,心裡嘆著,你又怎麼知道我的心思呢!
正儉眉而立,等著在叫到自己的名字時到太后她們的面前行個禮了事。卻聽太后“咦”了一聲,說道:“那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裝扮的那麼的素啊!”
我心裡砰然一驚,太后問的,是我吧?
果然,女吏輕聲回稟道:“稟太后,那是戶部侍郎沈正遠之女,沈凝霜,年十六……”
我站在後面凝然不動,心裡懊悔萬分,暗恨自己失策,原本想著自己滿身寒素,必是不起眼的,沒想到,在滿眼的簪環翠繞裡,我這一身的寒樸卻是更加的惹了眼。
太后的聲音親切慈祥:“孩子,過來,給哀家瞧瞧。”
我只得走向前去,來到太后面前款款拜倒:“民女沈凝霜給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千千歲,”又轉頭給皇后以及瑾貴妃行了禮。
“行了,別跪著了,怪累的。”太后看似心情很好。
謝了恩,我起身垂頭站立,心裡亦緊張起來。
瑾貴妃過來拉了我的手,口裡叫道:“哎喲,這沈侍郎家就窮成了這個樣子,怎麼這身上連個好點的妝飾都沒有的?”
我一身的月白色裙子,上面連個點綴的繡花都沒有,微帶點粉綠的半舊外襖,亦是普通的料子,頭上的簪子被我拿下了,只剩了那一朵芙蓉孤零零的立在發邊,若不是怕太過素了犯忌,連這朵花我亦是要拿下的,腕上一對銀鐲子,雖是閃亮,亦終究是無光的。
太后卻說:“你知道什麼啊,這倒也不是窮,由此可見,那沈侍郎必是清廉的,皇后,你說呢?”
皇后笑著點頭道:“母后所言極是,我大肅朝有這樣清廉的官員,實在是天下之福。”
瑾貴妃見她們都這樣說,也只有跟著笑道:“臣妾愚昧,到底還是太后見識高。”
太后招手叫我近了跟前,細細的端詳著我的相貌,半晌點頭道:“好個娟秀的孩子,果然是好,只是沈侍郎如此清苦,好孩子,委屈了你了!”
我的心裡哭笑不得,卻又無從辨起,見太后憐憫,我唯有恭謹謝恩。心裡卻是悚然而驚,待選的千金裡,唯有我被如此關注,只怕是凶多吉少。
太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