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見了另外垂頭站著的兩位女子,衝著她們吩咐道:“得了,就剩這幾個了,也別再拘著禮了,都過來吧。”
身穿杏黃裙的女子聽了,立刻笑顏頓開,伸手就拉了另外那位女子的手,幾步來到跟前,大大方方的落身下拜,“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瑾貴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太后呵呵笑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你瞧瞧這一大串叫的,頭都暈了。”又拉了她們的手細細的看,邊看邊笑著對皇后和瑾貴妃說:“我看今兒個的女孩子們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皇后啊,可把你們都給比下去了呢。”
皇后忙站起身,恭謹的答道:“臣媳資質平凡,都是侍侯皇上的,只要皇上高興就好,臣媳又哪裡敢比這個呢。”
太后眼光深邃,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說笑罷了,皇后又何必認真,這樣最好,後宮安寧和氣,才是皇上和天下的福氣。”
皇后和瑾貴妃點頭稱是,我在一邊聽著亦是冷汗漣漣,都說後宮裡爭寵奪愛,十分殘酷,娘也說了,宮裡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必太后當年亦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吧。所以,才有剛剛的告誡。
相惜
穿杏黃色裙的原來是江州刺史趙敬良的女兒趙紫芫,今年也是十六歲,太后見她性情爽直,活潑,大是喜歡,當時的就下了懿旨,留了她。
看著她臉上含羞帶怯的笑,我心裡惋惜,傻妮子,但願你日後平安順意。
正發著呆,太后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我心裡頓時砰砰直跳,太后卻又把目光轉了過去,對了女吏吩咐道,“行了,帶她們下去吧。”
行禮跪安,出了崇秀殿,我暫時鬆了口氣,太陽更是烘熱了,天已經是正午,偏殿內,等候結果的各家閨秀都是心緒不寧,除了我,和趙紫芫。
趙紫芫自然是高興的,臉上羞羞的笑,雖然還未有冊封名份,但身份已是尊貴起來,專門的來了兩位宮女侍侯著,大家既羨且妒,心裡縱然不忿又哪裡敢說,全都上前恭喜行禮。
我亦上前誠心道賀,趙紫芫卻拉了我的手不讓,“姐姐,快別這樣,之前小妹言語唐突,還未向姐姐賠不是呢!”
頓了頓又道:“剛剛太后對姐姐青睞有加,如今尚有三個名額未定,姐姐又焉知無份,只怕啊……”說著掩嘴一笑,輕聲在我耳邊說:“只怕到時姐姐在我之上呢。”
我一驚,立刻朝四下了看了,好在別人沒有在意,趕緊拉她到一邊,正了神色道:“姐姐,這話也是渾說的,要是被人聽了去,該怎麼好?”
看著她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心裡深深的嘆息,她在家裡該是被萬分呵護的罷,世上的苦處必是從來都沒有嘗過的,又如果能知道,深宮之內,頃刻之間,風雲萬變,這樣想著,不由的憐惜起來,忍不住的告誡她:“姐姐如今身份已非往日,言談舉止再難比在家中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了。”
聽我這樣說,趙紫芫的臉色一變,被我拉著的手上亦是微微的出了汗,她亦是個極聰明的女子,這時,仔細的打量起我身上的衣著,半晌,微微的點頭,“姐姐,我知道你的心了!”
看著她凝重的臉,我心有不忍,於是語氣輕鬆的說,“姐姐,你如今已經是貴人了,怎麼還叫我姐姐呢,這叫凝霜如何敢當?”
笑著就躬身一禮:“折殺妹妹了!”
趙紫芫忙拉了我的手:“什麼貴人不貴人的,管他怎麼樣,我只當你是我的姐姐的。”
正說笑著,那邊卻是砰的一聲,李雲兒由椅子上一頭栽倒,立時宮女太監的忙成一團,我和趙紫芫忙忙的過去看,只見她額頭上冷汗淋漣,臉色發白,想來是早飯沒吃,剛剛又被驚嚇,終於,撐不下去了。
我楞楞的看著,心裡嘆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