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根本連見都不想再見她。去了,怕是隻會徒增痛苦,她還沒有這麼堅強。
至於父親的廠子,還是再想別的法子吧。
人生的際遇大抵也都是如此,來去匆匆。誰都是誰的過客,浮光掠影的痕跡之後,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沈清澤今日破天荒地竟然在五點半的時候就回來了。由於天氣早已暖和,他便只著一身戎裝,也不曾套大衣。
幽芷初看見沈清澤時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欣喜道:“清澤,你竟已經回來了?”她原本正在看書,此刻當然歡歡喜喜地向他奔過去,“今日怎麼這麼早?”沈清澤站在門邊,帶著一抹淡笑看著她,他張開雙臂一下抱住了她。
幽芷只笑逐顏開,畢竟沈清澤已經有半個多月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她的手環住他的背,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良久她抬起臉,有些責怪卻又笑吟吟:“清澤,今天外頭的風大,你怎麼也不披件大衣?”沈清澤笑道:“不礙的,天氣早暖了。”幽芷只是笑:“清澤,你好久不曾這麼早回來了。”
那邊卻插來一個聲音:“就是呀!三哥,你們上頭怎麼這般不解人意?新婚不久就叫人忙東忙西的。”
幽芷這才想起太太同宜嘉都在客廳裡,回想自己方才的親熱,立馬羞得將臉藏進沈清澤胸口。沈清澤卻並不理會宜嘉,只是答道:“芷兒,再忙一陣子就好了。過些天,我會有個大禮物送給你。”幽芷又喜又疑惑道:“大禮物?什麼禮物?”沈清澤得意地揚揚眉:“怎可現在就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過了一會兒又道:“清澤,我今天早上去看望了父親和姐姐,他們都挺好呢!本來下午我是想去子鈞哥的別院看看他和靜芸的,可惜了,他們竟都不在……”幽芷見到沈清澤彷彿開啟了話匣子,跟在他後頭說個不停。
一邊掛起衣服,沈清澤一邊說道:“既然不在,那就改天再去。”
“嗯,下次,你同我一起去吧!”說罷,幽芷又開始細說今日的所見所聞。
沈太太望著這一雙兒女,那般和諧與歡喜,眉心舒展。
只是六點一刻的時候,沈清澤看看錶,道:“芷兒,今晚我還有個應酬,這會兒該去了。”
他早換了便裝,幽芷正倚著他看書,聞言倏地直起身子:“應酬?你今晚不在家裡頭吃麼?”沈清澤見幽芷濃濃的失望,有些不捨道:“芷兒,今天這個應酬很重要,不過我一定早些回來。”幽芷縱使有些不情願,還是勉強笑了笑:“去吧!”
沈清澤匆匆出門,何雲山已將車停在外頭等了。雪佛蘭疾馳而去,在聚香苑的門口停了下來。
推開包廂的門,只見史容讖、史苡惠已入席而坐,圍坐的還有幾個洋人。沈清澤甫一進來,史容讖便眼尖地看到了,忙起身笑迎道:“沈先生,快請入座,史某已經恭候多時了。”沈清澤對他的態度全然不似上回那樣,客客氣氣道:“讓史先生久等了。”史容讖上身一仰,作揖推說道:“哪裡哪裡,應該的。”
沈清澤故意坐在史苡惠旁邊,史苡惠瞭然地笑了笑,史容讖一見更是眉開眼笑,待沈清澤一坐定便介紹道:“三少,這位是路易士先生。”沈清澤伸手道:“幸會。”那路易士是個瘦高個子的年輕男子,有著一頭棕色的鬈髮。他亦伸出手同沈清澤一握,禮貌地點點頭。
史容讖接著道:“這位是霍姆斯先生,他的生意可做得真是了得啊!”霍姆斯是個五十歲光景的英國人,有一個圓圓鬆軟的大紅鼻頭,然而那雙眼卻甚是犀利,總是板著臉。沈清澤也同他握了握手。史容讖這麼一個一個接著介紹過去,很快便打了一圈招呼。
晚宴開動之後,彼此寒暄了一番。原本洋人在餐桌上是不談生意公事的,但所謂“入鄉隨俗”,好幾番話下來,氣氛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