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她扮作了男兒。可扮作了男兒,便是要封口的。於是乾國皇室派了大批的宮人修皇陵,修完了便順著就與后妃們陪葬了。估摸著父皇也沒料到他四年後還會得一個子嗣。所以她出世後,待遇皆是等同於太子,待到昭靖出世,父皇許是擔心夭折,硬是等他滿了四歲,才立了太子。
按說有了太子,她便應該回到公主的身份了,可父皇卻擔心萬一,硬是讓她擔著大皇子的名號過了近十年,其間甚至將昭靖的母妃抬到了帝后的位置,讓那太子名正言順。畢竟立子以嫡不以長,立子以長不以賢,加上昭靖是個男子,她小時卻是沒什麼怨言的,本來依著父皇的謀劃,待到昭靖登基,她便可換回女裝。可人算不如天算,待她十歲時,父皇便已是到了強弩之末。
因著昭靖年幼,朝中又是強臣環伺,父皇只得把念頭打到她的身上。雖說做君王,於十幾歲的她而言不過是幫著昭靖守住帝位,等他到了二十能親政的年歲,再還給他,可人總是會變的。
幼時的兄友弟恭,抵不過父皇對昭靖的教導,正如父皇對她言的,要永遠記住自己是個女子,父皇整日對昭靖只要求昭靖要記住,無論如何都他都是乾國的未來帝王。
今年是何年呀?乾佑十七年,許昭平看了跪在地上的劉薄熙,感嘆昭靖竟是作了十七年太子。想著父皇的遺旨中所言的不可更改他在立太子時定的年號,許昭平輕笑著搖搖頭,父皇若是泉下有知會不會後悔沒掐死自己,讓著個女兒做了帝王,還糊弄過了天下人的眼睛?
自己做了君王,群臣卻從來不曾改變過對昭靖的稱呼,一直喚他為太子,因為父皇遺旨曾言,只要昭靖活著一日便是一日太子。雖然自己登基後,依禮是該改昭靖的稱呼為‘太弟’的,可昭靖卻是不願。他喜歡太子的稱謂,因為太子聽上去更名正言順。
本想著等到昭靖能獨當一面,帝位還他便是,可隨著時間的六十,昭靖越大越恨她。直到瓊詩的姐姐死到自己眼前,自己才終是明瞭皇位讓不得了。
許昭平看著梁瓊詩無彩的眼睛,嘆了口氣,她當年是愛極了在那瞳孔中尋自己的影子。這麼多年來,也就她從未發現過自己就是帝王。薄熙也罷,太傅也罷,梁氏長女梁茗執也罷,不過都是些皇權下的螻蟻。
她們與皇帝有關聯,卻與她許昭平並沒有什麼關聯。
她許昭平可以是君王,君王卻不一定是許昭平。
想著薄熙對自己的情結竟是七年之約,許昭平朝著劉薄熙走近了幾步,“你可還記得當時寡人與你言說的那七年之約的誓言?”
“自是記得的。”劉薄熙笑得涼薄,這誤了自己十幾年的誓言她又怎會忘記了,“聖上曾說,若是七年之內,聖上能做到,許那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與她白頭偕老,此生不負。”
“是呢,白頭偕老,此生不負。”
梁瓊詩聽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八個字,不禁一愣,她似乎與一個少年定過這個約,卻又用這個約忽悠了一個少年。與她定約的少年,許是這世道第一個想娶她的人,原因不過是她說了‘蕭’。
呵呵呵,那人的眉目早已模糊不清了,她倒是還記得那人說過讓她等他七年。只是,那人怕是忘卻了自己當時不過是六歲的稚童,如何會把這話當真?不過那少年似乎是十四五歲的身量。現在應是成親了吧!雖不記得是何人,但應也是個官宦子弟。
至於那被哄騙,不過是對著許昭靖喊了幾嗓子,只有把她娶了,他便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那意思卻不是劉薄熙與君王說的那般,做個帝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是寵妻如命,君王於其妻之下。對其妻百依百順……
可那不過是個剛穿越的姑娘的瞎想罷了。梁瓊詩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終是過了愛做夢的年紀。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