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綁了雙手。塞在轎中。
之後的事情,就是兩人躲過看守,從水路返回,然而素馨不諳水性,雖然有姚十力在旁邊帶著,還是喝了好幾口水,衣衫盡溼,極是狼狽。雖然姚十力自己也很狼狽,不過他好歹還有一件事先脫下的外裳,當下只叫素馨躲著。自己先是去取了外裳,跟著又去僱了騾車,回來找到素馨的時候,素馨已經神志有些不清了。當下姚十力便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將素馨抱上騾車。再自己駕著車,從廣陵城西北面繞了一圈,繞開了徐凝門、教場這等人多的地方,這才回到傅家。
聽姚十力說完,傅家的堂屋裡,眾人都是半晌無言。隔了半晌,傅陽起身,鄭重對姚十力行了一禮,道:“多謝姚大哥今日出手相助,護住了我傅家人的名譽。”
姚十力聽聞,連忙跳起來搖手,道:“哪有……哪裡敢當——”
然而屋裡其餘人心中都在暗想,姚十力這番將素馨救下來,只怕素馨日後要再嫁別人,也是挺難的。楊氏更是擔心,心想,素馨這次無辜受累,怎樣也得尋個好大夫,令素馨的身子不會有什麼大礙,才是正理。
傅陽謝過姚十力之後,又加了一句,說:“十力快去歇著吧,明日早上,我已經約了廣陵府的衙役,在富春吃茶。屆時十力大哥千萬回想下那些人是什麼面貌,包括你說的那船是在什麼位置,什麼蔡家劉家的,明日都說與廣陵府的差役。今晚先好好歇著。”
姚十力便告了罪,自去了。他倒也沒敢多問一句素馨如何,不過反正人已經交到了東家手裡,東家想來是會好生照料的。
紛紛擾擾了一日,楊氏便招呼各人都先去歇著。傅春兒剛要邁步,卻被傅陽叫住了,遲疑了片刻才道:“妹妹,這事情……怕是與你有不少干係。明日往後,你且不要出出門,等廣陵府有什麼眉目了再說。如果真有什麼需要的,都先跟哥哥說吧。”
傅春兒謝了哥哥,一顆心卻像墜在冰窖裡一樣。這事情聽上去十有*是劉家那頭生出來的,而劉家那頭,到底是劉氏宗族那裡,還是劉大志那裡,眼下並不清楚,只知道出面邀請的,是劉錢氏那裡的人,而聽姚十力說起劫了轎子的人,卻聽起來像是劉大志那頭的。
這事情來得蹊蹺,傅春兒有種自己被織在了陰謀裡的感覺,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另外,只不知道傅蘭兒有沒有事涉其中,或是所知多少,若是傅蘭兒也參與其中,那……傅春兒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想她了。
*——*——*——*
第 256 章 便被毀了。”她頓了頓,加重了口氣道:“我想不通的便是,這一件事情,鬧到今日這般田地,你究竟圖個什麼,難道尋常人家的苦痛。在你眼裡,就是一出大戲,供你嬉笑娛樂的嗎?”
袁時的雙目之中,彷彿有火焰霍地一聲騰起來。
傅春兒登時心馳神搖,彷彿見到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象——
*——*——*——*
那應該是兩淮鹽田,一片一片鹽田中正析出大朵大朵的白色。這樣的白色運到千里之外的中原腹地,其價可以翻上成千上萬倍。鹽田間有無數勞力在辛苦勞作,只要他們的動作稍有遲緩,便有鹽場的監工長鞭一甩,“啪”的一聲聲。一道道血痕便落在那些勞工的背上,鞭上沾著鹽水,受鞭之人尚且不能呼痛,只能痛苦無比地發出一聲絲絲的吸氣聲。
接著傅春兒又恍惚見到了熬製煉鹽的鹽場,那裡看似更為可怖,巨大的鹽爐中騰起火焰。旁邊扯著風爐的勞工,站在爐邊不斷攪動的勞工,都是赤著上身,依舊汗如雨下,不勞作滿十二個時辰,不得換班,有些人連軸轉了許久,直接往地上一撲就沒了氣息。監工便著人將屍首拖出去,其餘勞工,好似便稍稍清醒一些。默然地看著曾經與自己同吃同住同勞作的朋友,就這樣在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