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的景象,不免開口嘆道:“四姑娘的畫兒畫的真好。你瞧著景色亮麗分明,人物栩栩如生。讓我立刻想到當時的情景了。”
惜春面無表情,神色木木的。
尤氏想了想,又開口說道:“只是如今天氣熱了,早上清涼的時候姑娘畫畫還好。這大晌午的日頭正盛,姑娘合該歇歇才是。”
這話一出口,惜春還沒什麼反應。倒是引得一旁服侍的入畫滿腹牢騷的說道:“老太太親口吩咐的,不管冷暖,只管畫去。連去歲臘月裡的時候還特特囑咐了一定要著緊作畫,要趕到年下十分不能便罷了。如今天色好好兒的,又沒凍手凍腳的,姑娘哪裡還有藉口不畫呢?”
這是把咱們府上的嫡親大小姐當成那下九流賣畫的了?饒是姑娘能畫,她也得看看她配不配使!
尤氏氣的嘴唇都直哆嗦,忍了半晌到底也沒忍住,含含糊糊的說道:“這也太過分了些。”
惜春不防尤氏竟然當著她的面兒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免有些詫異的看了她兩眼。
尤氏卻開口吩咐道:“銀瓶兒,你和四姑娘的丫頭一塊拾掇拾掇四姑娘的東西,寧府的馬車這會子就在外頭等著呢。你們老爺也在外頭等著,咱們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住去。”
惜春原本對尤氏的舉止不以為然。可這會子聽到尤氏說“回家住去”,不覺神思恍然,心下悲涼。
尤氏走到惜春旁邊坐下,攬著她的肩膀笑道:“論理說,姑娘是咱們府上的嫡親大小姐,本就應該在寧府住的。只是咱們府上也只有你這麼一位姑娘,當時大爺想著好歹這邊兒府上的老太太是保齡侯家的小姐出身,又最是個通透精明的老太太。由她來教養你們這些個姑娘原是最好不過的。竟也沒有想到如今的情況。”
惜春的臉色微微緩和。
尤氏繼續說道:“當年為了讓你在榮府這邊兒住的名正言順。你哥哥沒少話費。別的都暫且不說了,只說這建立省親園子一事兒。本來沒有咱們寧府什麼事兒,可老太太說教養姑娘費心費力,還得每個月給你二兩月錢。於是你哥哥為了給你壯聲氣,甚至還拆了咱們府中會芳園的牆垣樓閣,將園子直接入了榮府的省親園子。這會芳園在什麼地界兒,裡頭的裝修格局如何,想必我不說姑娘也明鏡似的。那可是老爺最喜歡的園子,可是為了姑娘的前程,為了姑娘能在榮府住的舒坦,老爺二話不說就送了榮府。說句不當的話來,這園子要是拿出去典賣,恐怕沒了十幾萬兩也下不來。這些銀錢折算成姑娘的月錢,別說一個月二兩銀子,哪怕是二十兩,二百兩,也足夠姑娘出閣的了。”
惜春的神色隨著尤氏的話語越發動容。
尤氏見狀,再接再厲的說道:“當年姑娘住到榮國府這邊的時候,我還沒嫁入寧府。後來聽老爺的口風,恍惚聽見老爺將姑娘託付這邊的時候,還特特給了老太太一千兩銀子做使費。因此並不是不關心姑娘。只是姑娘到底是寧府那邊的人,又在榮國府住著,老爺也不好太殷勤了反而對姑娘不好。其實老爺也早想著將姑娘接回府去,只是礙於老太太一直不好開口。要不是這次二太太的事兒鬧的實在大了,老爺也沒這個機會趁機開口,將姑娘接回去享福了。”
言畢,又說了好些寧府那邊姑娘的閨房已經收拾出來了,衣裳首飾也都置辦妥當了,只等姑娘回去云云。
這些話惜春都沒怎麼細聽,只是等尤氏說完這一通話後開口問道:“嫂子才剛說的二太太的事兒,究竟是個什麼事兒?”
尤氏聽見惜春不經意中帶了兩分親暱的稱呼,暗暗自得。口中卻道:“這件事情說到底還得從去歲臘月姑娘們在園子裡賞雪作詩說起……”
從姑娘們起社作詩,到賈寶玉帶著姑娘們的筆墨去北靜王府顯擺,再到林姑娘薛姑娘名聲被汙,秦家怒而退親,賈母帶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