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街上看見個男人就撲過去,居然還進男澡堂子……這,這,這,成何體統?”
阿秀額上冒出些冷汗,她訕訕一笑,打了個哈哈準備糊弄過去,熟料,明英續道:“師父英明,他不用掐指,就知你鐵定是這副德行,於是遣我助你一臂之力,省得再做出什麼辱沒門楣之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端地是極為老成,卻惹得阿秀不快。
“你這小鬼,我敬你先入師門,才喚你一聲師兄。”阿秀不甘示弱地回嗆,睨了一眼,將他從上到下,來回打量,直看得明英心底發了毛,她才得意地收起傘,輕輕敲著他的頭,道:“小傢伙真沒禮貌,也不知道敬老。嘁,誰稀罕看男人吶?你光屁股的樣子,早被我看光了……”
阿秀初初拜入師門時,師父座下只有五人,其中一個,便是當年還是孩提模樣的明英。
明英雙手護胸,眼含幽怨,咬牙切齒:“阿秀,還不是被你逼的,別欺人太甚!”阿秀哈哈大笑,又問了些師父近況,他倆才各自打坐歇下了。
其實阿秀和明英無名無派,他們所謂的師父是一位得道散仙,喚作雲陽子,常年居於青州城外的翠虛山。到現在為止,他座下也不過才十個人,都是偶然之下收的弟子,比如明英,就是他雲遊時遇到的一顆礙眼琥珀。用雲陽子的話來說,就是有師徒緣,其餘不相干的人,他根本不願花時間瞧上一眼。
至此,師兄妹二人結伴上路。只要見阿秀意欲竄到旁的男人跟前,明英便會死死揪住她脖子後的衣襟,生怕她造次。他倆這樣的拉拉扯扯之間,又徒惹出許多流言蜚語。
一大嬸嗑瓜子道:“這不知誰家的大姑娘,看著挺標緻的,卻和男人勾勾搭搭,真不害臊。”
另一大嬸翹著二郎腿:“那小哥也是,動手動腳,只怕是個不要臉的浪蕩子。”
傳到阿秀和明英的耳中,齊齊無語凝噎。
“阿秀,天下之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咱們若是再這麼跟個無頭蒼蠅似得,豈不真沒完沒了了?師父沒指點什麼其他的法子?”不過才幾日光景,明英就抓瞎了。
相比之下,阿秀淡定無比,她搖頭道:“師父只算出他已在這世間,至於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年方几何,卻是一概不知。”
雲陽子是個散仙,法力無邊,原本天上地下都敬他三分。他是可以去地府走一遭,查陰陽簿也就清楚了,但云陽子未成仙時,曾誘拐過閻王的小妹,和地府結下了怨,又因為阿秀,與地府的積怨更深。所以,常年來,兩者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來往。這回哪怕是徒弟鐵了心要做的事,雲陽子也不願去閻王面前,低三下四的求人,他覺得丟了自己的身份!
阿秀不願師父難辦,也根本沒存這份偷懶的心思。
眼看明英要和她抱頭痛哭,阿秀眼珠滴溜溜一轉,就想到雨夜裡那個迂腐的少年郎,她忍不住掩面笑道:“有了,我們去安州尋人!”明英有些狐疑,但看著阿秀如此篤定,眉梢亦都是喜色,也就半信半疑隨她去。
既然定下安州,二人也不如先前那般四處耽擱,緊趕慢趕,就上了路。
明英問了好幾回為何是去安州,阿秀卻一概不答,根本沒提遇見那位顧大人後體內的那道異樣。其實,她本不覺得有什麼,但只要一想到那人常掛在嘴邊的“姑娘請自重”,就覺得有些微妙與赧意。再一想到即將與他重逢,阿秀心裡,也不知是期盼,還是膽怯。
她怕,他不是他;她又怕,他真的是他!
任憑有武力修為傍身,二人急匆匆走出這大半時日,也只不過才離上個集鎮幾十裡地罷了。雲陽子隨性的很,他常常是想到什麼就教什麼,可偏偏從沒記起過騰雲駕霧之術,只因他最恨這般虛頭巴腦的東西,“腳踏實地”是雲陽子的口頭禪之一。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