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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的戲班子是不是“玉滿堂”?他們的戲我在浙江聽過,聽說這幾日也跟著入京了,裡面那角兒,模樣兒好,嗓子也靈,是該請進宮來。”

太后面色大慚,剛說了句:“術廷啊……”就被殿外的四喜搶了聲,“回萬歲爺,內務府黍爾泰大人求見。”

皇帝皺了皺眉,“讓他等著,回養心殿再說。”

小六子跟進殿暗瞥了屋內一眼,復低下頭道:“回萬歲爺,是急事兒,內務府有一案子,被呈報到了刑部,黍爾泰大人要跟您討個主意。”

皇帝事覺不對,“什麼案子?”

四喜捧著黃匣跪安,他取了其中的摺子掃了兩眼,抬起頭正對上滿屋寂然,心猛地懸到半空,一股火直竄到頭頂,呵氣成冰,從牙縫中迸出一句:“人眼下在哪兒?”

四喜帽頂子亂抖,“回……回萬歲爺……”

皇帝怒火不勝,起身一腳把他蹬翻在地,只聽得滿屋子炸了音兒,“狗奴才!朕問你她眼下人在哪兒!”

四喜打了幾個骨碌,忙跪直身,砸頭不止,“回,回萬歲爺,在……在慎刑司……”

皇帝冷笑著偏頭往屋內掃了眼,閃身就出了門。眾人皆被他陰鷙的眼神颳得瞠目結舌,太后滿目哀慼,撐著頭,擺了擺手道:“是哀家小瞧她了,真真兒是撥了人的命脈,叫個人跟上去瞧瞧。”

李玉祿躬了個身,靜悄悄退出了殿。

小六子撐著傘跌跌撞撞地追趕,涼雨絲絲澆紅了皇帝的眼睛,龍袍水角呼啦啦地掀起直抽他的巴掌。他從沒見皇帝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一整個磨刀霍霍的架勢,在寧壽宮都顯形兒了,簡直就是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一路步履泥濘行至慎刑司,值班太監剛從值廬裡抻了個脖兒就被門外的雷霆之勢砍回了頭,腿一麻就磕在地上請安。

皇帝一腳踹開他,撥開後殿的大門,幾步跨近摟起牆角那隻泥人兒,稀稀爛爛癱在他懷裡,凋落著眼皮,氣若游絲。

他拘著她輕晃了晃,“堯堯,你醒醒。”她卻闔眼不搭腔。

皇帝心裡犁地似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耙地他心口抽痛,“堯堯,朕回來了,你好歹出個聲兒,別嚇唬朕。”

她眼睛剝開條細縫,微微地念了聲,“宋齊……”

皇帝胸口阻了塊石頭,只頂得險些閉過氣兒,小六子顫巍巍走進殿,回道:“萬歲爺,奴才請了太醫……”

皇帝緩了緩心緒,探手搭在她腕子上把了片刻,吩咐道:“備轎!先回養心殿。”言罷,撈了前襟別進腰帶裡橫抱起盛苡道:“小沒良心的!睜開眼看看朕是誰?”

小六子不勝唏噓地往後退步,當真是長到心尖兒上去了,誰也摘不得!

她不應,兩條腕子藤蔓似的繞上了他的後頸,渾身滲著涼氣兒,勾頭偎在他的胸窩裡,皇帝不再言聲,收緊胳膊出門一頭扎進轎裡,一干抬轎太監很自覺地把頭垂低,小六叫聲起,便飄著步子往前奔去。

黍爾泰立在正殿門口聽著小雨颯颯下了一陣,方見皇帝從體順堂跨步而出,王志和亦步亦趨地跟著,“……身子有些畏寒,溼氣侵髓,一時有些氣休,奴才盡心開兩服藥,喝下去驅驅寒,馬上就能緩過來,主要還是神志上受到了驚嚇,這才愈發加重了病症……”

彷彿沒看見他似的,皇帝一踅身就往勤政殿裡去了,黍爾泰忙跟進門,免冠扣了個頭,卻吃了冷遇,半晌聽不見叫起。

皇帝故意晾他了一會,叫退王志和,方道:“你們工部今年有沒有缺兒?”

黍爾泰是總管內務府大臣同時身兼工部尚書,皇帝問起部裡的事務也很正常,只得壓下滿肚子的腹稿,硬著頭皮回話:“回皇上,奴才下峰有個右侍郎的缺兒。”跟皇帝打了多年的交道,聽這口氣,沒缺兒也得挖出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