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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老滿他的結局也不會變。”大奎往洞道深處走了兩步,“千龍洞距離老江村不算太遠,也勉強稱得上奇景,為何多年無人問津,除了濃霧還有一個更重要原因,那就是深入洞窟的人迄今為止……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只要再往前走個一兩百米,不需要任何人動手,他們都會喪命,老王沒猜錯,這洞底深處的確另有乾坤,但不是寶藏,而是法壇。”
“法壇?跳大神的舞臺嗎?”李安民虛心請教,雖然面目可怖,但她感覺這位宋老師在生前應是個很講道理的人,說話文質彬彬的,儘管語調森冷,口氣卻和緩如一,就算是對著殺死自己的仇人仍然能以禮相待,說起來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親自下毒手,不過在王老的死上面,他有挑撥之嫌,以對付仇人的標準來估量是相當溫柔了,李安民也不怎麼怕他。
“跟跳神的形式略有不同,是祭祀和作法的場所。”老師不愧是老師,生前生後都一樣,對好學份子總是不吝指點,解說完兩者之間的區別後,他又問:“你知道溝槽為何會變色嗎?”
“變色石,感溫。”李安民沒忘記王老先生的解釋。
“沒錯,感溫,鐵元素受熱之後融化滲出形成暗紅色的鐵水,槽石中的鐵元素來自於動物和人的鮮血,即便表面有灰土層掩蓋,但是血液中的鐵離子卻被冰封在石體內部,包括你們腳下的淡紅色冰凍和千龍洞外的紅水都是鐵氧化而成的產物。”大奎停了會兒,繼續道:
“骨片上所標示的四道紅線呈井字型排列,我們所處的山洞就處在中心位置,往東西南北方向各有兩條交叉的暗道,暗道兩頭各連線紅線的四個交疊點,所代表的正是中心法壇之外的四處祭堂。”他指向被泥漿水衝開的破洞,“那就是其中一條暗道,原用作運送祭奠物品,法壇關閉之後暗道也隨之被堵死,這條暗道由下往上呈斜角延伸,另一端通向老江村殺人拋屍的谷底,谷底之下正是埋葬了數千具屍體的祭堂。”
“是五靈祭。”葉衛軍將下巴擱在李安民肩上,可能是失血過多,聲音有點發虛,“以人、禽、獸、蟲以及草木為祭品的敬神儀式,多是災荒時用於求雨祈福,是種古老的血祭禮。”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五處祭堂裡的確放置了大量的人屍與蟲獸屍體,由於陸地下沉,原本位於山巔的法壇降至地面,而另外四處祭堂則被深埋於凍土層下,你們所看到的千龍洞只是這座大山的山尖而已。”大奎搖著頭,肉屑從頭上、耳孔裡撲朔朔落下來,謝家兄弟扭著身子爬到他腳邊,像兩頭貪食的餓狗般低吼著舔食地上的血肉,另外十來具屍體也繞過葉衛軍四人爭先恐後地撲到謝家兩兄弟身上,謝家兄弟嚼著大奎身上掉落下來的碎肉,而那些潰爛的死屍又瘋狂地啃食他們身上的肉。
炮筒和苗晴停止了抬槓,李安民用雙手捂住嘴巴,昏暗的洞道中除了屍群低咆和撕咬,更多了一種黏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大奎往後退了兩步,悠悠嘆道:“地下陰水回湧,將這座千龍洞變為禁錮靈魂的牢籠,人若在這兒死掉,就算七魄消弭,屍身腐壞,魂也無法離體,變成像這種行屍走肉的模樣,它們時刻處於飢渴中,卻又本能地懼怕活物的陽氣,只能依靠互食來維持身體機能,直到最後一片肉被撕扯殆盡。”他指向在泥灘裡顫動不休的白骨:“變成那樣就無法自如活動了,但靈魂依舊被束縛在骨中,只要開啟封閉的法壇,讓天光透入地底,才有可能解放這些靈魂,遺憾的是,自法壇被封以來從沒有人能將這條路走到底,近百年間此處更是成了無人谷,等來你們是意外中的驚喜,在這點上或許真要感謝老王與老滿……”
李安民腳底涼氣直冒,聽宋老師的口氣是指望他們當救世主了?開玩笑!既然沒人能走到底,誰來保障他們的安全?繼續往下走十有八九是死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