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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學章剛才那一眼就覺著他眼熟,可一時沒想起在哪兒見過。畢竟,他年輕時候在外頭當兵,一年回家也不一定能跟村裡人見一面,這幾年又在外頭工作,確實是記不得張大力具體模樣,只是覺著眼熟。

看吧,人生何處不相逢,雖然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場不愉快的相逢!可對於張大力來說,他不得不承認,自報家門就是救命稻草!

「顧老三我是張大力啊,你二嫂陳麗華是我嫂子……沒,沒改嫁前,咱們不止一個生產隊的,還算半個親戚呢!你可要幫幫我,我不是慣偷,我就是沒錢吃飯,這才鬼迷心竅……」

倒是顧學章,讓他這「半個親戚」的論調氣笑了,什麼狗屁親戚,二哥直到現在還唸叨當年沒多揍他幾拳呢,讓他埋山裡可真便宜他了,王八蛋!

圍觀的人都十分好奇,沒想到這倆人還是同村親戚?一正一邪,一個抓小偷,一個當小偷,居然還在偌大的北京城遇上了?這不叫緣分叫啥?立馬,大家都忘了幾分鐘前他還是一個人見人憎的小偷,全都善意的打趣起來。

麼妹不解,北京人可真大方呀!

要是她,即使東西找回來了,她也不會這麼好心原諒的。

眼看著形勢一片大好,張大力馬上就要被群眾給原諒了,忽然聽警察道:「這不是那誰,火車站流竄過來的慣偷嗎?」

「我看著也像,哪兒人?」

張大力眼珠子一轉,「我不是慣偷啊警察同志,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有介紹信呢,我來看病的。」說著,艱難的戴著手銬從褲兜裡掏出一團皺巴巴揉成醃菜的紙。

這是他的介紹信。

顧學章瞥了一眼,冷哼一聲。

為啥?

介紹信落款時間是一個月前,生產隊長還是崔建國,字跡也像他的,可人崔建國都早去年就沒當隊長了!看來這傢伙資訊嚴重滯後啊。

他冷冷的道:「我不認識你是誰,牛屎溝生產隊的張大力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已經往紅星縣公安局開了死亡證明。」

「不是,我不是……」話未說完,兩名公安一聽,要是真人死了,那他就是冒認他人身份,要是他就是本人,那叫啥?假報死亡!

都是非常嚴重的犯罪行為!

倆人立馬將他扭送回派出所,還要求顧學章和附近幾名群眾跟他們回派出所做筆錄,麼妹想要看八卦,也拉著姐姐跟上,老爺子懶得動彈,又貪兩口酒,就留在烤鴨店等他們。

這裡距離派出所不遠,走路三分鐘就到了。也虧張大力狗膽包天,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敢下手……他現在可是毀得腸子都青了!

當年地震時候他壓根就不在牛屎溝,聽說安徽和四川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他早早的跑出去了。還是帶著偽造的介紹信,跟同樣在村裡不受待見的老姑娘,浪跡天涯了。

一開始,因為外頭流動人口幾乎為零,用工的少,他們著實過了兩年苦日子,可沒半年,安徽四川的剩餘勞動力跑出去,蓋房子的多起來,賣小東小西的也如雨後春筍紛紛冒出來,他跟著四川人上工地,一天也能掙一兩塊錢,老姑娘學人批發頭花發卡的,去學校附近兜售,少則幾角幾分,多則四五塊。

以前在牛屎溝種地,一年到頭也看不見一分錢,現在一天下來就能拿到現錢,還不少,再也不用被父母兄弟姊妹分去,他們高興得就像去到了天堂!

倆人買吃買喝買衣服住旅社,白天苦哈哈上班,太陽一落山換上一身行頭出門跳舞,喝啤酒,這日子是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可惜好景不長,浪蕩慣的人,想要重拾勞動技能,不是那麼簡單。剛開始幾天是被一張張花花綠綠看得見摸得著的票子鼓動著,彷彿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可時間久了,錢也就那樣吧,該吃該喝該玩兒的都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