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害怕王氏似的,惹的王氏氣惱上來,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我有那麼嚇人麼?”任吉臉都白了,往任榮生身後縮了縮,任榮生不忍心,皺眉道:“這是在外頭呢,要訓兒子你回家再訓。”說過王氏,命僕從婢女分了行李,揹著往外走,僕從苦著臉,“郎君,不是小的們偷懶,委實是行李太多了,拿不完啊。郎君,要不乾脆僱輛車,把行李先放上?”王氏咬牙,“就算真僱了車,也是我們先坐上,容不得你們偷懶!”僕從點頭哈腰,“是,娘子說的是。”看著小山似的行李,滿臉愁容。
有一名看著精明的僕從自告奮勇去僱車,沒多大會兒便垂頭喪氣的回來了,“僱不到。沒有空車,偶爾見著輛空車還是有人定好的,來接人的。”
任榮生、王氏等人守著行李,你瞪我,我瞪你,都沒好氣。
任召扶額,“京城果然和外地不同,想僱輛車都不容易。”
看看周圍,雖然來來往往的到處是車,可是真沒見著空車,全是坐著人或拉著東西的。唉,京城繁華是繁華,可是太繁華了也不好,拿著錢都僱不到車啊……
好容易有輛破破舊舊的牛車是空的,也沒人定,可以僱,但是那拉車的老者十分倨傲,“我人老了,車也破,走不得長路,只能將你們拉出碼頭便卸下,到時候你們再換車。”他不光不跑遠途,開價還很高,拉出碼頭便要收一串銅錢,王氏氣的不想給他,任榮生卻覺著一直堵在這裡不是個事兒,“先出去再說。出去之後,再做道理。”當下便和這老車伕商量好了價錢,命僕從將行李裝上車,又高價僱了幾乘轎子讓王氏、任淑貞等人坐了,一行人跟著這輛破破爛爛的牛車出了碼頭。
老車伕很守信用,才出碼頭便將牛車停在路邊,“快卸快卸,今天人多,我還能再拉幾趟。”任榮生沒辦法,只好命僕從將行節卸下來,結了車錢,眼睜睜的看著那老車伕駕著破車走了。
王氏自打中午之後便再沒進過食,現在真是又餓又累,又氣又急,“郎君,你在京城真有位三弟麼?他不會把咱們忘記了吧?他……他算你的什麼弟弟啊,早就寫信給他了,他將咱們拋在這裡便不管了……”說著話,她大概實在太委屈了,滴下淚來。
她怎能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呢?應該是任平生和範瑗親自乘了牛車來接,畢恭畢敬的將他們請上車,拉到青雲巷,到青雲巷下了車,便應該有無數僕婢迎接出來,香湯沐浴,美酒佳餚,待若上賓……哪能讓她在碼頭苦等,飢寒交迫,狼狽不堪……
王氏這一落淚,任淑貞也覺得委屈,“阿母!”扶著她的胳膊,也淚如雨下。
她也委屈啊,她在船上坐了很多美夢,夢到她到了全天下最繁華的都城,住到了都城之中最漂亮的房舍,所有的名門貴族都喜歡她,爭相和她結交,她成為王、謝、瘐、桓等高門朱戶的座上客,成為王公大臣們傾心愛慕、想要迎娶的女郎……夢做的那麼美,等到真上了岸,卻是在岸上迎著風吃土啊,這讓人怎麼受得了呢?
任榮生也累的不行了,沒辦法,只好叫過一名機靈的僕人,“你到青雲巷去見三郎君,讓三郎君來接我們。”那僕人陪著笑臉,“郎君,小的不認識路……”任榮生抬腳踹他,喝道:“你鼻子底下長著的是什麼?不認識路不會問麼?”那僕人痛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下,連聲道:“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了!”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跑著走了。
“也不知他能不能問著路,能不能找到青雲巷。”任榮生喃喃。
說來也巧,這僕人剛跑出去沒多久,便有兩輛牛車不緊不慢的迎面過來了。
已是黃昏時分,任榮生等人都累的有些麻木了,看到有車過來,痴痴看了過去。
這兩輛牛車到了近前方才停下,從車上下來一位玉貌朱顏、三十多歲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