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那一枚紅色的琉璃楓葉,細細的把玩。
窗外的寒月掛在天空,冷冷的月光透過繁複雕花的窗欞映在書案上,也映在雲輕廬披著月白色衣衫的身上,斑斑駁駁的光影又讓他響起了蝴蝶谷的吊床,蝴蝶谷的灌木叢,和那三間窄小的草廬……
遠遠地,似乎有隱隱的簫聲,嗚嗚咽咽,如泣如訴。時而有,時而無。像是看不到摸不著的相思之苦,卻把雲輕廬原本狂放不羈放蕩不堪的心給攪亂,如平靜的湖面上,拋入了一顆石子,一池的月色便碎了一片。
夜深人靜。瓊花樓的樓頂,可以俯瞰大半個京城。
一身月白色錦衣的落花,披散著長髮,坐在樓頂的最高處,手中握著一隻紫玉簫,輕輕地吹著不知名的曲子。忘了這曲子是從哪裡聽來的,亦或根本就是她自己隨意吹出來的心聲。只是這樣寒冷的夜裡,原本該是瀟灑不羈的簫聲也淒涼起來。彷彿背井離鄉南去孤飛的大雁一般,催人淚下,惹人斷腸。
瓊花樓下,冷清的街道上立著兩名粉色衣衫的婢女,她們只是那樣冷漠的站著,靜靜地聽著樓頂之人的簫聲。暗想一向最討厭悲悲慼慼的尊主何時變得這般哀怨起來?只是作為尊主的貼身婢女,她們更加奇怪的是,這一路從揚州走到京城,尊主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對她們無所不談,而是習慣了一個人默默地沉思。就像今晚,尊主又一個人獨坐樓頂,吹這樣憂傷的曲子,又是因為何故?
蝶夢翩躚 第09章 和樂之時見兇險
同樣孤寂的夜晚,飽受相思之苦的人又何止雲輕廬和落花這一對?
瓊花樓往往西北方向,一個偏僻的衚衕裡,寶釵一個人坐在潰�簷下,靜靜地看著夜空中冷寂的星子,雙手抱著肩膀,似是抵不住晚來風寒。
“姑娘,回屋吧?”鶯兒從屋裡出來,身上一身半新不舊的棉衣自然更是抵擋不住這隆冬的嚴寒,一邊勸著寶釵,一邊哆嗦著嘴唇,面無血色。
“今兒是媽媽的五七,我坐在這兒守一會兒。”寶釵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坐成了一座冰雕。
“姑娘,夫人在天有靈也會心疼姑娘的。這天冷的什麼似的,咱們還是回屋吧。”
“媽媽在天有靈,定會怪我,連把她裝裹起來送回南邊都不能。如今她一把灰撒了,和父親天各一方,只怕連父親都會怪我是個不孝之女。”寶釵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眼淚,澀澀的眸子裡,是空洞的目光,讓人看了不忍再看。
“姑娘已經盡力了。夫人癆病而死,不燒是不行的。好姑娘,進去吧?”鶯兒已經忍不住跺腳,腳上的凍瘡生疼生疼的,讓她有了幾分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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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你又何必管我?如今我哦這主子也不是主子了,你這奴才自然也不像奴才。”寶釵聽了鶯兒的話,便有些著惱。可如今她也是寄人籬下,看人眼色過活而已,又如何能拿捏得住鶯兒?
“姑娘,瞧您又說這話,這大冷的天兒,你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總該體恤我們做奴才的。姑娘若是病了,咱們這日子越發的艱難了。”鶯兒說著,便彎腰去拉寶釵。寶釵也沒辦法對著她使性子,只好由著她把自己拉起來,二人進了屋子。青灰色的棉布簾子晃了幾晃,院子裡靜悄悄的,寒冷的月光中夾雜著嗚咽的簫聲,在夜色中蔓延。
雲輕廬一夜難眠,第二天精神便不大好。一早起來懨懨的,但又不得不強打精神起身梳洗了,換了朝服進宮去。
正好水溶也上朝,因天冷水溶也不再騎馬,二人便一同坐了馬車出府進宮。
皇上早朝罷留水溶去養心殿用點心,李德祿早就跟皇上說起雲太醫回京覲見。皇上便高興地很,一進養心殿便讓李德祿把雲輕廬叫進來。雲輕廬進殿後三跪九叩,行完面聖的大禮,皇上便哈哈笑著對水溶道:“怎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