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上了她的眉頭。她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地向周圍解釋道:“讓諸位看笑話了,這些是暗香閣剛收來的姑娘,已簽了賣身契。”說完,她將懷裡的一疊白紙拿出,閃了閃後又塞入懷中,快的讓人們連上面有沒有黑字都沒有看清楚。
此時,一個車伕駕著馬車駛了過來,看到婆子後笑道:“杜嬤嬤,怎麼這麼久才過來。當家的都等不及了。”
婆子收起剛才的怒氣,滿面陪笑道:“路上出了點事兒,不礙的,來,姑娘們,上車吧。”
絕望的女子們悲哀地望著閃躲的路人,人群,已逐漸散去了。這便是世道啊。她們垂下頭,認命地登上了馬車。從這一刻起,命運之神已不再眷顧她們了。
待姑娘們都上車後,婆子瞥了瞥還在地上的彎月和若梨,揮手招來一人道:“把這兩個小蹄子送到柄爺那裡,不得耽誤。”說完坐上了馬車,帶著眾姑娘得意離去。
“小姑娘,這可由不得你們了。”來人衝著她倆詭異地一笑:“走吧,祈禱你倆沒那麼短命。”
彎月蹙著眉頭,面色忽然間變得慘白。剛才,婆子的一腳踢到了她的小腹,正中丹田,此時,她感到體內有股騰騰的熱氣正在上竄,奇怪的是,她的身子卻如虛脫了般,臉上不斷地向外冒冷汗。若梨不動聲色地站起身,扶住彎月,兩人一深一淺地向前走去。
“小丫頭,快走吧,誤了事兒可不好。”對方催促道。然而,彎月卻忽地倒在了地上,面色發青,四肢抽搐起來。
“真晦氣。”對方不滿的咕噥了一句,隨即踢了踢彎月道:“小賤人,別想裝死,就算你真死了,當家的也不會放過你。”
“好難受。”彎月抱著膝蓋,身子捲成了一蝦米,身體裡,彷彿水與火在交鋒,一半冰水一半火焰的滋味著實讓她非常難受。
“別裝了,快起來。”男子作勢又要向彎月身上踢去。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她們倆,我買了。”
若梨瞥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個雙腳泥濘的男孩揹著手站在她們身旁,對著管著她們的男子說道。他是諾兒,彎月眨了眨眼,可身上虛脫的厲害,也說不上一句話。
“小子,現在買媳婦兒,你還早著呢。去去去,別誤了爺的事兒。”男子煩躁地說道。
諾兒笑了笑,精明的眸子裡透露出狐狸般的狡猾,他變戲法般從身後掏出一疊銀票,在男子眼前轉了一轉道:“看清楚,這是什麼。”
男子煩躁的表情在見了銀票後立即來了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銀票他怎麼會不認識,可他哪裡見過那麼多銀票啊。
“想要嗎?”諾兒再次揚起了手中的銀票,嘴角咧開了一道淘氣的笑容。
“可她們倆,是指明要給柄爺的,若是上面追查下來……”男子故意為難地說道。
“你們口中的柄爺,該不會是禮部尚書肖柄銀吧。”若梨壓低了聲音,問道。
男子驚訝地看向若梨,既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答案十有八九是對的。
“京中傳聞,當朝左相有個特殊的癖好,就是不喜美女。據傳左相常以《諫太宗十思書》標榜自己,雖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始終擔心會驕奢淫逸,所以家中從不擺金銀玉器,府中收的,也是千奇百怪的醜女。此事被當今聖上知曉後,大讚,還求了左相親筆寫的《過秦論》,掛在書房內。之後,京城官吏群起效仿,一時間,買賣醜女者成風,其中,又以禮部尚書肖柄銀為甚。”若梨扶著彎月,嘴角露出幾分嘲弄的笑:“既然爺想要的是醜女,這些銀票,足夠你買兩個足夠醜的女子。反正,京城裡不缺這樣的女子,不是嗎?”
聽了這番話,男子警覺地拔出腰上的佩劍,低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這個女孩,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