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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門的情形他卻看得清楚。
風簷下掛著兩盞風燈,莊門的兩旁亦燒起了兩堆火。
燈火照耀下,門附近光如白晝。
四個白衣大漢手握鋒刀站在篝火的旁邊。
刀光在火光中閃亮,四個白衣大漢的眼瞳亦刀般閃亮,監視著門外。
門大開,門內亦燈火通明。
日間神秘陰森的莊院,一到了晚上,難道就是這個樣子?
王風不知道。
他只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不妙。
他四個白衣大漢根本不像莊院的守衛。
他翻過屋脊,瓦面過瓦面,繞向莊院的後面。
燈光由明亮而暗淡,到了莊院的後面,在瓦面上亦只見莊院前面的上空,淡淡地浮著光氣。
下了瓦面更就完全不覺莊內有燈火。
這莊院佔地實在太廣。
燈光顯然集中在莊前,莊後一片陰森黑暗。
暗淡的星光月色,依稀照亮了莊後那鐵門。
王風半邊面緊貼在門上,傾耳細聽。
門內一片靜寂。
他的手旁移,按住了鐵門上的匙孔,另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了那大小兩柄鑰匙。
只憑手上的觸覺他已知道該用大的那柄鑰匙,他只希望那的確是鐵門的鑰匙。
他並沒有失望。
那柄鑰匙非獨輕易就塞入匙孔,還可以扭轉,咯一聲轉了一圈。
王風伸手一推。
鐵門動也不動。
他下意識再轉手中的鑰匙。
鑰匙已不能再轉動。
鐵門後莫非還有鐵門?
王風雖是這樣懷疑,並未就此死心,他抽出鑰匙,放回懷中,雙手按上鐵門,潛運內力推去。
這一次,鐵門居然給他緩緩地推了開來。
門後,並沒有鐵門,但厚逾半尺,重逾千斤。
推開兩尺,王風覺得就像爬過兩座大山。
他隨即放下雙手,兩尺空隙已夠他透過有餘。
鐵門內一片黑暗,一片靜寂,黑暗如墨,靜寂如死。
不成這就是地獄之門?
王風一手插腰,一手擱在門上,眼睜得老大,虎視耽耽地瞪著門內那一片黑暗。
他並不怕黑,可是,門內實在太靜。
太靜的地方往往就會令人生出恐怖的感覺,何況,靜中彷彿又潛伏著殺機。
但即使這門後真的是一個地獄,他也要闖一闖的了。
不要命的人又怎會怕人地獄?
他摸摸鼻子,整個人倏地煙花炮一樣射入了門內。
這一射非常突然,勢力更迅速,門後就算有幾把刀在等著,也不及砍在他的身上了。
沒有刀,什麼兵器也沒有,門後根本沒有任何的埋伏,兩丈外卻有一個大荷塘。
王風這一射,又何止兩丈,不跌入荷塘才怪。
噗通一聲,他一頭直衝入荷塘之內。
水很冷。
王風本已有兩分醉意,給這水一浸,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
幸好,荷塘的水並不深,王風的頭才入水,一隻腳已踩上了實地。
他一挺身子,雙腳在塘底站穩,頭就已露出了水面。
周圍都是已開始凋殘的荷花,荷葉田田,重重疊疊的蓋住了整個荷塘。
星月照不到水面,荷塘的四面更植滿了樹木,再加上高牆三丈,月在高牆之外,整個荷塘就裹在黑暗中。
王風眯起了眼瞳,一直到眼瞳習慣了這種黑暗,才放目打量當前環境。
他的頭剛偏往左邊,一大滴溼膩膩的東西就湧到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