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珏轉過頭端起一杯茶,沒喝,慢慢把玩著茶杯,突笑道:“知道我今天去府上是為了何事?”
阿蘿說:“其實我本來今日想去你府上找你解釋的。上次在桃花宴是我不對,不該打暈你。只是第一次出府,好不容易看到那麼美的景緻,偏生被你打撓,心裡不舒服,再說一聲對不起。”
劉珏見阿蘿態度誠懇不禁笑道:“那次的事就算了,不過呢,你搶了我的銀子……”
阿蘿臉上一紅,低下頭回答:“我還給你。”
劉珏心想,那點銀子我還不放在心上,阿蘿一再道歉,他本來不應該再有與阿蘿計較的心思,可就是覺得那裡不對:“說聲對不起就完了?”
阿蘿想,我都道歉了,還要怎樣?開口問劉珏:“那你想怎樣?”
劉珏一噎,是啊,我想怎樣?想起阿蘿與劉緋甚是親熱,不知那來的無名火,道:“你與四皇子這般交好,我能怎樣?”
阿蘿一愣:“那個四皇子?”突的明白,劉珏說的是子離?便問道:“子離?陳子離?是劉緋?”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看你倆認識已非一日,千風樓掌櫃道你親手下廚為他做菜,這般親密!”
阿蘿急急問他:“他說他叫陳子離啊,四皇子不是叫劉緋?”
劉珏冷冷一笑:“故皇后姓陳,子離是他表字,陳子離就是劉緋,劉緋就是陳子離,你喚他子離,能讓你如此稱呼,顯見已是關係不一般。”
阿蘿張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初見子離也用了假名,子離不欲人知曉身份,從母姓倒底還是真名。沒有什麼大不了。認了個四皇子當大哥,也沒什麼不好。自已不認為是相府千金,別人聽了不也以為身份多金貴。
劉珏話語一轉不再提子離,笑道:“聽聞三小姐笛藝超群,能吹奏一曲?”
阿蘿拂開珠簾進去,走到幾前,自已倒了杯茶喝下:“餓了,先吃東西,你是真要聽曲,還是想約出來整我?”
劉珏出言嘰諷:“你看你這樣子,那象相府千金,大家閨秀?”
阿蘿瞪他一眼道:“你用轎子顛了我一個多時辰,胃吐空了,又渴又餓。那有閒情有力氣吹笛?”
劉珏呵呵笑著拍了拍手。侍女魚魚貫而入,一會兒功夫端上各種菜餚。阿蘿想,這裡的菜會是什麼味道呢。對劉珏說:“開動了?”說完舉起筷子開吃。覺得味道很好,但是幾樣素菜卻是不行,這才明白,風城菜餚色香味濃,卻於素菜做得不精緻,難怪千風樓一盤白水豆腐都能用三絕來形容。心裡暗想,在風城怕是隻能做素菜取勝了。筷子下處全是大魚大肉。看得劉珏直皺眉:“你在相府沒吃過肉?”
阿蘿吃得高興隨口說道:“平時都是棠園小廚房做,大都是小菜,我好多年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了。”
劉珏心裡側然:“李相竟清廉至此?”
阿蘿笑道:“我那美貌娘長得漂亮卻不受寵,在棠園只能說平淡渡日。”
劉珏冷嘲熱諷:“那你還這麼囂張?一個庶出的不受寵的女子見了似小王這般人物更應該殷勤才對,哦,對了,如你待四皇子一般。”
阿蘿大怒。強忍著怒氣慢慢放下筷子道:“晚宴吃過,不知道小王爺是否聽了笛曲就送小女子回家?”
劉珏見阿蘿神色平靜,一雙眼睛在燈光照耀下流光宛轉,把流海擋住的半張小臉襯得極為生動,卻又看不透她心中所想。他主意早已拿定,把玩著酒杯道:“外間方是獻藝之所。”言語之間已將阿蘿視作當舫間女樂。
阿蘿想,換個古代閨秀聽了劉珏的話沒準兒會受辱投河!就算不死也會怒目而視斥責於他!離桌走到外間,找了張几凳坐下,心想你越是氣我,我越是要高興,橫笛在手吹出一支《喜洋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