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牌漢奸。
王翊的絕筆他早已知曉,這等忠於華夏的英雄正是他這樣的敗類所無法容忍的,因為英雄的存在本身就是在譏笑他們在蠻夷面前的奴顏卑屈。
一箭飛出,正中王翊的肩膀,而王翊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在幾十米外的點兵臺上看去,更是全然一動不動!
四明湖畔的那一戰雖然依靠著叛徒臨陣倒戈才會輕易取勝,但是提標營在戰鬥中也始終在壓著明軍打,就連王翊也是田雄親手抓獲的。可是沒過一月,先前的得勝之師就被王翊的部將領著殘餘的大蘭山人馬徹底擊潰,就連他的愛將李榮也被陣斬,這叫他如何不恨?
這一刻田雄已等待多時,眼見著劉之源無法撼動王翊,他繼而起身,接過親兵的弓箭,又是一箭掠過。
田雄雖然早已不像當年那般親身在殺場上搏殺,但是箭術卻從未落下。這一箭自點兵臺瞬間劃出了一道軌跡,在王翊的面頰上劃過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
換做旁人,連續兩箭,只怕早已倒地不起。只是此刻的王翊卻如同林木一般,全無痛覺,只是平靜的注視著遠方,一動不動!
劉之源和田雄的兩箭皆不能讓王翊流露出絲毫軟弱,金礪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目視遠方,弦若滿月,隨即便是一箭飛出,正中王翊之脅。
與田雄這等清軍南下才歸降的綠營提督不同,金礪早在廣寧之戰中便以著鎮武堡都司的身份投降滿清,與孫得功乃是同一批的漢奸,到崇禎五年的時候就已經是漢軍鑲紅旗的固山額真,眼下的杭州駐防八旗實際上也是由他這個掛了平南將軍印的固山額真統領。
如此資歷深厚的漢奸自然更是容不下任何一個敢於反抗滿清的漢家兒郎,他的這一箭勢大力沉,一箭也是命中了王翊的脅下,直入胸腔。可是,此刻的王翊卻依舊如山巒般矗立於臺上,一動不動!
鮮血早已自創口而出,染紅了王翊的衣衫,只是此間的他,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彷彿受傷中箭的事情並未發生一般。
“高皇帝,那顆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了,臣無憾矣!”
校場之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清軍盡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這位明朝的高官彷彿一座大山一般矗立於此,壓得他們難以撥出哪怕一口氣來。
用以振奮軍心的誓師大會落到了這般境地,作為總督,陳錦已然惱羞成怒。
“王升!”
“小人在。”說著,依舊旁人般震驚當場的王升條件反射一般從寧波綠營的軍官佇列中跑了出來,直至點兵臺前才伏倒在地上,如同狗一般的等待著陳錦的下一步指示。
“殺了他!”
一把匕首擺在了那個司禮的小官手上的托盤之中,王升不敢有絲毫猶豫,拿起了那匕首便走向了行刑的木臺。
王升走上木臺,看到這個親手害死了四明山數萬明軍的罪魁禍首,王翊的目光才有了一些變化,只是那份看向王升的目光中,卻只是如同看到一個死人一般。
先前的那一幕始終在影響著王升,雖然他接過匕首,但是行在路上的時候,他的雙手卻依舊在不斷的顫抖,無法抑制的顫抖。只是看到王翊的目光之時,王升還是被徹底的激怒了。
“王經略,大清已經佔據天下十之**,您真的以為那個姓陳的傢伙能夠翻盤嗎?!”
拔出了匕首,將刀鞘扔在了地上,王升一刀劃過了王翊的咽喉,那鮮血卻噴濺了他一身,將王升的那套灰藍色的綠營軍官的軍服染得不倫不類起來。
氣管被利器破開,靈魂也隨著鮮血的噴出而飛翔遠方,失去了堅定意志的支撐,身體也在無法矗立於此。只不過,王翊死了,可是他所留下的威壓卻依舊影響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甚至更遠。
與此同時,天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