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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照道:“皇上一定是對你大為嘉勉了,你的職務可有調動麼。”辛棄疾有點不好意思,說道:“皇上已決意分出一部義軍,駐守江陰,改任我為江陰籤判,仍然參贊軍事。”耿照是官家子弟,懂得官制,笑道:“恭喜,恭喜,升了一級,是五品官了。
但皇上也忒小氣,我還以為你最少應該是個二品的總兵呢。”辛棄疾道:“我倒不在意官的大小,江陰是封鎖長江口的要隘,金寇一旦渡江,咱們駐守那兒,正有用武之地。嗯,皇上還問起你呢。”耿照詫道:“皇帝老兒問起我了?他怎知道有我這個人?”
辛棄疾道:“進呈你爹爹的遺書之時,劉琮有一道附折,說明這份遺書是你帶來的。我也向皇上奏明說這支義軍是你叔叔手創。
皇上當時叫我將你找來,準備也封你一個官職。可惜我當時不知道你會去而復回,只好圖待後議。如今你可願意請求皇上召見麼?”
耿照笑道:“你別給我招惹麻煩,要是皇上以後向你查問,你也只是推說找不著便了。”辛棄疾道:“這支義軍是你叔叔一手創立的,你卻不肯分挑擔子?”耿照道:“同樣是在軍中效力,受了官職,那就反而受了拘束了。你要指揮軍事,不得不有個官銜。我的文才武略,都是遠不及你,倒不如作個客卿身份,行事方便一些,說不定對你更有幫助。”兩人是至交好友,彼此不用客套,辛棄疾也深知耿照的性情,當下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你了,讓你樂得追逐吧。但我給你遮的,這三杯酒你可要與我喝了。”眾人都喜報國之願可酬,開懷痛飲。
辛棄疾這個“籤判”,雖是個下大不小的官兒,但卻是皇帝下旨要吏部兵部會同委派的,兩部的辦事人員,不敢稽延,立即遵辦,當日就把辛棄疾上任所需的夫防印信,以及兵部授他參贊江陰軍事的文書都送了來。第二日辛棄疾、耿照、薩氏兄弟,還帶了那個小護兵,一行五騎,便郎動身。薩氏兄弟經過兩日的調治,外傷也都好了。
一路平安無事,耿照擔心的意外都沒發生,心想:“大約金國派來的竺迪羅、金超嶽等人,被江南豪傑發覺他們的身份之後,已是立足不住,滾回江北去了。”但一路東行,所見的棄家內遷的難民也就越多,辛、耿二人,不勝慨嘆。
這回到了一個矚于丹陽縣治的小鎮,天色已近黃昏,辛棄疾道:“趕不到縣城了,就在這裡歇宿一宵吧。從這裡抄捷徑走,到江用不過一百多里,明日絕早動身,不必經過縣城,晚上便可到江陰了。”
薩老大道:“我有個金盆洗手的綠林朋友,是丹陽縣人,只不知他住在哪條鄉下,要是打聽得出,倒不妨到他那裡住宿。”
辛棄疾說道:“多結識一位朋友,固然是好,但軍情緊急,咱們明早便要急著趕路,我看還是在這裡歇宿一宵算了。”辛、耿都是不愛多管閒事的人,也多少知道一點綠林禁忌,既是決定在小鎮找尋客店,也就不再打聽薩氏兄弟這位朋友是誰了。
這小鎮已是靠近前方所在,十室九空,一片荒涼,好不容易找到一間小小的客店,只剩下兩間房子,勉強可以將就。辛、耿二人同住一房,薩氏兄弟另外一間房,小護兵在大堂打地鋪。
眾人為了要起早趕路,吃過晚飯之後,一早便睡。
可是睡得大早,一覺醒來,還只是午夜時分。耿照便不再睡,靜坐練那大衍八式,只覺真氣運轉之際,似乎稍有阻滯,但除此之外,亦並無異狀。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