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商躺艘┑奈兜饋�
看著他皺眉盯著自己的腳,天天似乎有點不安,很短促又似乎很期盼的問:“叔叔,我媽媽什麼時候下班?”
他冷笑了一聲:“你媽死了。”
孩子的臉色都變了,抿著嘴忍了好久,終於沒忍住,豆大的眼淚噼叭噼叭就那樣砸下來,掉在紫檀的桌面上,一個接一個圓圓的水印。
他覺得頭疼欲裂,太陽穴裡突突直跳,像是宿醉之後剛醒的那一剎那,四肢百骸都發硬,彷彿身不由己。而心裡空洞洞的,彷彿有個地方被鑽子鑽著,酸涼酸涼地疼得發緊,就像撕心裂肺。
上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醫院裡頭,主治醫生跟他講了很長很長一段話,長得他似乎都沒聽懂醫生到底說了些什麼。1
最後是他親手撥的氧氣管,他的小採,和他一起長大的小採,陪他捱過苦受過窮,卻沒有陪他享過福的小採。他早就決定要愛一輩子的女人,就那樣在他懷裡嚥下最後一口氣。
小採死的時候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他沒能看到他和小採的孩子。沒有人知道心愛的人死在自己懷裡是什麼滋味,沒有人知道眼睜睜看著最愛的女人離開這人世是什麼滋味,沒有人知道他留不住自己和小採的孩子是什麼滋味。在撥掉小採的氧氣管那一剎那,他就發誓要報仇。
他用了八年,不惜一切把整個勵家逼到走投無路。只是太便宜他們,他不會太便宜他們。他受過的一切,他會讓整個勵家以十倍來償還。他還記得勵冒輝在自己面前強自鎮定的樣子,而他氣定神閒:“聽說勵先生有個獨生女兒,長得很漂亮,今年剛剛考上了大學。”。
勵冒輝慍怒的看著他,他從容的說:“我雖然是個大老粗,可是一直想娶個大學生做老婆。要是勵先生您肯答應這門婚事,我想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令千金。”
勵冒輝怒斥:“你痴心妄想!”
“別那麼大火氣。”他輕描淡寫拿起雪茄煙,身後有人上前來替他點燃:“我手下有一幫兄弟,也很仰慕令千金的才貌雙全。當然了,現在他們是礙著我的面子,不敢去跟令千金交往,要是勵先生你看不上我這個女婿,我想他們肯定會去找令千金交朋友的。”…
勵冒輝明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卻再不敢翻臉回絕。
他反正也不急,貓逮到了耗子,都不會馬上吃掉,逗一下,玩一下,再逗一下,不急。
沒想到卻是勵夜主動來找他,連阿炳都被嚇了一跳,吞吞吐吐告訴他:“三哥……那個……底下的前臺說……勵小姐想見見您。”
膽子還挺大的,這丫頭;
其實他之前根本沒見過勵夜,照片也沒找過一張,什麼才貌雙全都是他在隨口胡扯,等勵夜真的走進來,才覺得還真是個挺漂亮的小丫頭。
小丫頭眼睛亮晶晶的,臉上甚至還有嬰兒肥,紅嘟嘟的臉頰更顯得孩子氣,很單刀直入的問:“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他故意說:“我看中你們家碼頭了。”
“我爸爸可以把碼頭給你。”小丫頭果然天真,笑起來還有點孩子氣:“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是如果我們家真的欠了你很多錢,你想要什麼,我爸爸都會給你的。”
真是一朵溫室的小花兒,他正好閒著,於是逗她:“我什麼都不要,就想要你。”
他還記得她臉紅的樣子,像是熟透了的桃子,粉粉的紅慢慢的從桃尖洇開來。她被他這句話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後來紅著臉就走了。〃
勵冒輝最後還是被迫把女兒嫁給他。小丫頭還是一團孩子氣,他堅持不允許她繼續讀書,她只得輟學回來結婚,可是也並沒有對他說過什麼怨言。
樂意安對此很不以為然:“就算當年是勵家害死了小採,你也不該這樣對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