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關旗陸笑著比向桌子對面的黑色皮椅,言畢頓了頓,話鋒忽轉,“恕我冒昧,剛才出去的那位葉小姐是我們公司的市場部職員,看上去——你好象認識她?”
“這位葉小姐曾經參加過德勤的應屆生招聘,我當時是考官之一,來應聘的學生裡唯一隻有她是熟練使用英法兩門外語,而且筆試和麵試的表現也相當出色,所以我對她的印象比較深刻。”
“是嗎?”關旗陸輕聲道,忽地靈光一閃,“當時她過了嗎?”
“過了,她是我們錄取的少數學生之一,不過後來我出差回來,聽到同事提起有一個女孩子拿到了offer卻沒有來上班,現在想來可能就是她。”
關旗陸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在來銀通之前明明就已找好了工作的葉安之,卻沒有去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的德勤上班?關旗陸非常確定,她來面試那天見到他時十分意外,由此可見她並非為他而來,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她在找到工作後卻又向銀通投遞了簡歷?
是什麼竟令她肯捨棄擠身四大的前程,而甘願屈居於此?
疑惑間手機響起,接通後關旗陸神情半愕,迅速道,“你別擔心,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即刻起身,異常抱歉地對客人說,“趙先生,實在對不起,我臨時有點急事必須得出去一下,真的很抱歉,我們改天再約。”
“沒關係,關總你有事先忙。”
關旗陸摁下內線,叫來許冠清將客人送走,自己也拿了車匙,開門出來時瞥了眼某個座位,安之縮坐旋轉椅裡,半個身子趴伏在桌面,孤清背影一動也不動,看得他心口悶鬱難抑,轉頭對許冠清交代幾句後匆匆離去。
直到辦公室裡所有聲音都消失之後,安之才萎靡無緒地抬起頭來。
坐在位置裡靜靜地發呆。
原本,她一直堅信自己的判斷沒錯,然而在冷靜下來之後,關旗陸的寸步不讓卻令她慢慢產生了一絲動搖,會不會真的是她太武斷了呢?也許正如他所說,在男人的思維而言,過程裡他有沒有別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留在她身邊的事實?
至少,目前為止他選擇的人始終是她,也並未與她提出分手二字。
在這段感情中,他並非沒有付出真心真意。
可是,她也只是希望男朋友可以全心對待自己而已,難道這算是過分的奢求嗎?
他的說話言猶在耳,“你要不要和她爭一爭?”
安之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愛她,又怎會捨得讓她處於和別人爭奪的痛苦境地,然而話說回來,如果她自己是真的愛他,又怎會捨得不爭不搶地就那樣輕易把他拱手讓人?
只是他的付出達不到她的預期嗎?還是……其實他也感知了並且失望於她因害怕傷害而在和他同行的感情路上始終小心翼翼?導致之前徘徊不前及如今相持不下的局面,到底是誰錯了呢……
桌面忽然發出響聲,將思緒飄離的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拿起分機。
“安之你手機怎麼關了?”司寇問。
“啊?是嗎?可能沒電了,什麼事?”
“你媽媽打你手機不通,又不知道你公司裡的電話,所以她打給我了。”
安之即時清醒,“謝謝,我現在就打回去給她。”
“不用了,她讓我和你說,有個什麼阿姨的麻將搭子三缺一叫她去幫忙搭桌,所以晚飯不做了,讓你在外面隨便吃一點再回家。”
一聽不是什麼大事,安之又微蔫下去,“我知道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你的聲音怎麼聽上去那麼沒精神,沒有生病吧?”
“怎麼可能,我是銅牆鐵壁的構造,一向百病不侵。”連傷害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