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竟會是一個不男不女的閹人!
“噗”
少年陡然捂嘴吐出來,孝德忙上前扶住,卻是見少年捂嘴的指縫中滲出了鮮紅的血來,甚至穿過指縫,直直地噴到了眼前的地磚上,星星點點,淒涼而又可怖。
而下一刻,少年眼前一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十幾年的母子之情面對這樣汙穢不堪的真相,變得蒼白而可笑,或許宋文更應該慶幸,未曾看到屋內的那一幕,因為這將會變成一枚屈辱而又可恥的鐵釘,死死的釘在他的脊樑上,看不清,卻一輩子都會感受到那鮮血淋漓的痛楚。
他一直為自己對幸氏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和情愫而感到痛苦和羞恥,他喜歡看母親溫柔的面龐,他喜歡埋在母親的懷裡,聽著她安慰的話語,從小到大遇到一切,都有母親站在他的前面,為他遮擋,讓他在無數個冰冷而孤單的夜裡感覺到溫暖。
他想要與母親一輩子相伴,哪怕無妻無子,可他也明白,這些念想只能埋在心底,只能被他強行壓制,因為這一切都不符合聖人傳下來的倫理綱常,他甚至不敢告訴母親。
可當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知道這一切都破碎了,而他更明白,母親與魏安,才是真正的恥辱。
一個比他內心這些不敢道出的念想更為羞恥的恥辱!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其心可誅!
守宮門的將士堅挺地站在宮門兩邊,靜靜地看著眼前空蕩無一人的街道,忽然,耳邊漸漸響起馬蹄“噠噠噠”的聲音,眾人初始只以為是幻覺,畢竟這個時辰,哪裡還會有人。
可當馬蹄聲漸漸逼近,一個騎馬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時,守門計程車兵當即精神一凜,持兵以待。
“前來何人?”
守門計程車兵擋在宮門前,馬上的男子當即逼近,隨即利落而自然地從懷中抽出令牌,亮在眼前。
“京衛指揮使韓振。”
話音一落,守門計程車兵眸中一震,當即上前看了看那令牌,再透過燈光看到男子堅毅的臉龐,連忙抱拳道:“韓大人。”
“開宮門,我有事要立即稟報聖上。”
守門計程車兵聞言微微猶豫了下,互相交視了一眼。
“事情緊急,不可拖延,任何事有本官一力承擔。”
此話一出,守門的人當即身形一震,隨即大聲道:“開門!”
硃紅的鎏金宮門隨即被緩緩開啟,只聽“吱呀”一聲剛剛開了一點,韓振便立即夾了馬腹,如箭一般去了。
今夜侍奉在側的恰逢是馮唯,此刻裹著氅衣恭敬地候在門外隨時等候傳侍,以著御前貼身內侍的身份,馮唯本可與旁人一般,指揮下面的人在門外等候,自個兒去一旁的耳房裡歇息,因而當看著謹慎立在門外的馮唯,眾人不由覺得如今宮中如馮唯這般實誠的人,已是不多見了。
就在這時,外面陡然傳來聲音,馮唯微微抬頭,便看到東暖閣留守的內侍正急急趕來。
“馮公公。”
見眼前的小內侍因為趕得急,倒春寒的天,竟是滿頭大汗,馮唯未站在那兒等他過來,反倒是主動走上前,從袖中掏出一方摺疊好的手巾遞了過去,語氣溫和道:“慢慢說,御前伺候得注意儀態。”
那小內侍感激的接過手巾,顫抖的擦了擦汗,隨即壓低聲音道:“京衛指揮使韓振韓大人進宮了,此刻在東暖閣門前等著聖駕。”
話音一落,馮唯眸中微動,隨即詫異道:“何事?”
“魏老”
那小內侍想了想還是換了稱呼道:“魏廠公與幸嬤嬤被抓起來了。”
馮唯聞言當即臉色一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隨即也不由慌了神,卻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道:“快,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