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若當真謝氏將她如瀾姐兒她們那般去鬆弛的教導,或許在她前一世走入九皇子府的那一刻,便會被所有人拿捏,甚至她根本坐不到皇后位,便會死在旁人的算計之下而不自知。
有失便有得。
有得便有舍。
天下,沒有不是之父母。
這句話雖不能以偏概全而論,但在她與謝氏之間,是用得的。
細微的衣料摩挲聲下,顧硯齡陡然將手從謝氏的手背上拿開,在謝氏身形微微一震,臉色變得僵滯之時,少女卻是微微傾身,雙手抱住了謝氏,在謝氏幾乎不可置信之時,少女的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上,說出的話語,幾乎讓她強忍的淚全然落了出來。
“顧硯齡就只是顧硯齡,不是顧硯朝,也不會是顧硯瀾,因為母親,阿九這輩子才會活出自己的樣子來,從前阿九埋怨過母親,卻從未恨過,母親沒有錯,阿九也沒有錯,錯的只是我們從未將這一切話說開來,從前阿九與母親錯過了與旁人一般的母女之情,今後,我們不會再錯過了。”
說到這兒,少女環住謝氏的手更緊了幾分,更是依賴地將頭埋進謝氏的懷中,僵滯的謝氏聽到這一切,一股暖流幾乎要從胸腔內噴薄而出,讓她的神色微微起了變化,而淚水也在不住地滑落。
“對。”
聽到謝氏輕柔而顫抖的話語,感受到謝氏回抱她的雙手,顧硯齡才恍然發現,這是她第一次依賴在母親的懷抱裡,原來在母親懷中撒嬌這樣的簡單,原來,她是這樣貪戀和渴望這個懷抱。
原來,在她與謝氏之間,不僅僅謝氏忘記了如何與她相處,她也忘記了如何與謝氏相處。
而這一刻,終於圓滿了。
她與謝氏那一直被冰雪凍結的心,漸漸的在回暖,周圍的冰冷也漸漸的在融化,一點一點的迴歸跳動。
第二百二十章 東宮危機起
日光柔柔地落下來,在瓦上落下一層金芒,昭懋長公主懶懶地躺在貴妃榻上,微微側身以手撐著額際,左肩的衣衫輕輕滑下了些,露出雪白的肩頭。
穿著廣袖碧衫的少年隨性的坐在榻前的腳踏上,小心地捻起一顆水紫的葡萄,修長的手指沿著葡萄的一頭順著撕下皮來,直至露出晶瑩剔透的果肉,這才轉了身,右手慵懶地撐在榻沿,將左手伸了出去,遞到昭懋長公主唇邊,昭懋看著眼前水靈靈的葡萄,和少年那盈盈的眸子般討人喜,便笑然含下,貝齒輕輕滑過少年的指尖,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允之請公主吃這葡萄,公主還要咬我的手,我可不依”
少年嗔一般的說出這番話,下一刻便撐起身來,將唇貼上那猶帶葡萄汁的唇瓣,在昭懋嬌然出聲時,將那溫熱的甜味渡入自己的口中。
當德恭悄聲走進殿中時,看到的便是這一番臉紅耳熱的場面,不由頓了腳下的步子,略等了等,見未果,便只得狀似無意地輕咳了一聲,如此,少年才依依不捨地吮了一下,將滑至肩頭的長髮隨意攏起,站直了身子。
“長公主。”
在昭懋軟軟地坐起,拉了拉衣衫時,德恭已然越過屏扇走了進來,昭懋淡淡地“嗯”了一聲,見德恭未曾開口,眸光這才無意地落在了一旁的王允之身上。感受到這一目光,站在一旁的少年淡然地看了眼躬腰站在面前,默然不語的德恭,隨即垂下眼眸道:“允之下去了。”
昭懋唇角勾起溫柔的笑意,輕輕吐出兩個字道:“去吧。”
當那一襲碧衫消失,殿內頓時寂靜下來,昭懋懶怠地一揚頜,德恭連忙疾步上前來,湊到一旁壓低聲音道:“方才欽天監的五官靈臺郎紀正著人來報,前幾日他帶著天文生登上觀象臺,算出約莫再過上三日,京城便會有風雷之象。”
昭懋聞言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浮著一絲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