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酒一遇水,酒香更是四溢開來。
就在那對面的男子詫異時,便見沐幀已然將手中的信輕輕鋪展在那酒水之中,聽得那男子訝異出聲,沐幀卻是不為所動。
漸漸地,奇怪的事情便發生了,只見那信完全浸入酒水中,上面的字卻是絲毫未暈開,更為模糊,彷彿沒有丁點異樣。
當今朝中文臣墨客多喜風雅,將那安氏的桐煙墨捧為了至寶,聽殿下言,桐煙墨墨質細膩,不僅有淡淡的松香味,寫出的字更是遇水不暈,不化。
如今一見,倒真是如此。
待到那信箋浸泡了片刻,沐幀便輕巧將其挑起,隨即遞給隨身跟著的人道:“將其平展開來,好生烘乾,今夜你就好好守著,這信箋原本是什麼模樣,明日還得什麼模樣,不得有一絲褶皺,更不得變了顏色。”
“是。”
那人聞言當即拱手應了,接過東西便退了下去,沐幀轉而看向對面男子,又看了看眼下睡著的人道:“你就與他繼續飲酒吧,不到明日,我便會將信原封不動地送過來。”
對面那人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恭敬出聲道:“是。”
話音一落,沐幀轉而朝外走去,徒留那對飲的二人,寂靜之間,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
第三百七十八章 通敵密信
盛夏的夜晚靜謐而帶著幾分暑意,即便是此刻的宣府,也難掩那微微浮過的熱風,墨藍色的幕布猶如新染的錦緞一般,漸漸鋪陳下來,上面星星點點的綴著微微閃爍的星星,彷彿一顆又一顆耀眼的寶石,城牆之上的旌旗飄展,“烈烈”作響,在暮色下呈現出幾分沉沉的影子,莊重而肅穆。
身披銀光戰甲,身姿挺拔而端正的將士默然立在城頭,彷彿一座座石雕般,一動不動,周身卻是氤氳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場。
城內的百姓們如今也漸漸息了聲響,商鋪們都已打烊,正悠然地關起了門板,而在城外不遠處的樹林中,尚有馬蹄聲一點一點漸近,踏過小道上的樹葉,發出了細微碎裂的聲音,而期間還夾雜著幾分盔甲碰撞兵器的聲音,引得樹林中的鳥雀不由撲稜著翅膀飛起,換了一處位置,才再次落下,悠悠叫上兩聲。
今夜月光極為明朗,一抹銀色的光芒透過叢叢的樹林落下來,遠遠地,便能看到一行巡邏的將士正肅然前行,人數雖不多,卻能從排列行進間看出極有軍紀。
幽幽的山澗中,一襲涼風緩緩襲來,吹得樹葉“颯颯”作響,就在那一行將士正行進之時,前方不遠處的樹幹後面似乎微微出現了幾聲異響,行在最前那人默然抬手間,隊伍頓時整齊停下來,幾乎一瞬間,便不聞半點聲音,只有悠悠的鳥雀聲伴著清朗的風聲。
最前那人肅然坐於馬上,一雙眸子如鷹一般凜厲地盯著那一處,卻許久未再見動靜,就在眾人以為只是錯覺時,忽然聽得一聲極輕的馬嘶,那人頓時眸中一亮,一踢馬肚便直直朝那一處樹林奔去,只見那寶馬飛起一躍,頓時踏的許多碎葉飛起,身後計程車兵見此也更為精神奕奕,彷彿看到獵物的群狼般跟隨之後。
馬蹄聲幾乎響徹整個山林,而下一刻,那發出異響的樹林後果然有一人倉促而慌亂的翻身上馬,幾乎是不要命般地朝遠處逃去。
呼呼地風聲在耳邊凜然刮過,整個山林的鳥雀似乎都被驚起一般,“嘰嘰喳喳”地亂叫起來,茫然地在林中穿梭,撲稜著翅膀飛了出去。
眼見著漸漸穿過樹林,那慌亂逃跑的人倒是身手極為敏捷,幾次都躲過了追趕,如今出了林子,更是揚起馬鞭,快如閃電一般,而那巡邏首領人物見此,幾乎毫不猶豫地從身後抽出一支羽箭來,以迅疾地速度搭好弓,即便在馬上劇烈地顛簸,拉弓的手卻是穩如磐石,下一刻,便只聽“哧”的一聲,那支白色的羽箭攜著凜冽的風直直朝那逃跑的黑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