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開始昏睡,由於睡前沒和眾人交流,身世什麼的無人知曉。同僚答完話疑惑地盯著藍若,藍若垂頭一咬牙:“我失憶了。”
小身體的原主沒長大就揹負起加註在藍若身上的詛咒,藍若很惶恐,決定勤勉為丐。在丐幫組織駐宣國皇城城東八大街四胡同大湖廟分部強大的關係網及訊息渠道的幫助下,日子漸漸有了起色。但她萬萬不敢鬆懈,因為大學老師說過:“社會節奏發展很快,你們再懶下去,以後吃屎都趕不上熱的。”
一個饅頭幾文錢的踏實度日,藍若略安了些心。直到兩週前連日大雨,瞧著了廟口奄奄一息的江湖郎中。她費力地將郎中拖入廟中,舍了幾個包子一碗雨水將廝救活了。
郎中昏昏沉沉時曾望了她一眼:“妖孽!”
這話生生地將藍若的淚逼了出來,熱淚感激太陽系所有兄弟星球們的唸叨。
郎中清醒後卻絕口不提此話,除了小部分時間跟著藍若討飯吃,每天主要在廟裡介紹自己的神通。
某日,藍若討得一壺劣酒。
繞著破廟的邊邊角角數到二百五十整時,藍若隨意地經過郎中身旁:“若我要回去,可有法子?”
郎中喝得通面緋紅,嗝了嗝:“好說,好說,來日方長。”
藍若眼中熊熊的盼火剎那嗝滅。
但在夢裡面,答案成了:“好說,好說,十年後,大宣皇宮杏花樹下包你如願。”
十年後,大宣皇宮杏花樹下包你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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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這回是我連累你了(1)
將軍府裡頭的人都知道,小少爺這回能從鬼門關裡轉悠出來,多虧了巧鵑引薦的一個小乞丐和江湖郎中。
話是從小少爺病榻前伺候的下人們口裡傳出的。
據說那會兒,小少爺進氣多,出氣少,離斷氣就差那麼一丁點兒的時候,廂門開啟了。眾人驀然回首:迷離光暈中郎中從巧鵑身後踏煙而出。
郎中一言不發地把脈,在榻前坐了許久。當時所有人都很緊張,夫人的手緊緊掐著巧鵑的胳膊,巧鵑的兩個大腳趾決絕地抵向地面,空氣中瀰漫的是一種花開荼縻的極致張力。突然,小少爺輕咳了一聲,然後斷斷續續地咳,最後連綿不絕地咳。郎中就在那時突得跳起,食指直抵少爺眉心,一聲大喝。
少爺醒了。郎中得到了所有人的敬仰。
沾著眾人膜拜郎中的光,郎中走後,藍若在府中謀得了個很體面的職位:小少爺的貼身丫鬟。
小少爺聶子繹,其父是宣國戰績赫赫的鎮西大將軍聶遠,其母是宣宮絢妃娘娘的親姐姐蹈西。身份尊貴的兩人成婚多年,膝下只得子繹這麼個獨苗。可想而知,十二歲年紀的小少爺自然是被寵上了天,驕縱得很。藍若初時未察覺,後來隨著子繹漸漸康復,其無法無天的性子便顯了出來。
約或是年歲相仿之故,子繹很快接受了這個橫空出世的丫鬟,甚而有些提點的意思。做那些雞鳴狗盜之事時子繹必然要拖著藍若。藍若敬業,少爺上樹掏鳥蛋,她就在樹下守著,一來把風,二來墊背。少爺撞破了花瓶,她就在旁獻些嫁禍的策子。
府里人著了他們的道後往往一笑了之。
但夫人心心念念要將兒子教成博古通今、文武雙成的俊傑,想法自然是與眾人不同。若撞見子繹胡為,定是要責罰的。
這一責罰就責罰到了藍若頭上。
話說今日課上,子繹精工細作,將夫子平日裡唸的書本子內頁換成了忠德枕頭下寫盡男女之事的坊間小說。夫子搖頭晃腦地念了多時驀地一張老臉愈來愈紅。巧巧被正經過的夫人聽見,探明瞭究竟後,夫人罰子繹禁食一日,外加在宗祠長跪。不過鑑於其大病初癒,便由不知進忠言的下人,也就是藍若代受,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