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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在病房裡,面對著他的“新太太”。

藍萱不記得他,或者任何曾經與她有關的人。

她甚至不記得她自己是誰!

醫生說藍萱腦部的水瘤壓迫到她的記憶區塊,就算日後大腦裡的水瘤在經過治療後,應該能夠縮小到完全不見,但已經損傷的部位,就如同電腦磁碟毀損一樣,再也沒法子修復了。

關於她過去的生活,是沒有任何法子可以挽回了。

藍萱原本已習得的生活技能,在經過醫生幾次簡單測試之後,顯示出並未受到彭響——她能寫能畫,對於親屬稱謂關係也都很清楚。

厲政剛以為最諷刺的事情,是她說得出來他的西裝品牌是亞曼尼,卻記不得他的名字。

厲政剛看著眼前仍然滔滔不絕的醫生,很想質問醫生,該用何種方法才能填滿她空白的記憶。可他沒問,因為他的理智知道像這種老天爺的惡作劇,任誰也沒法子改變。

“……如同我剛才跟你提過的,她現在的情況就像個小嬰兒,一切記憶都要從零開始,身邊人得多擔待些。”醫生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厲政剛和主治醫生握了下手,送醫生走到門外。

關上門,他踅回床邊。

藍萱的眼眸陷在一片水霧裡,身子微蜷,像一個迷失在叢林間的小孩。

厲政剛從皮夾裡拿出她的身分證遞給她。

藍萱接過身分證,端詳了許久,很茫然地面對著“自己”。

“我真的叫藍萱嗎?”她抬頭尋求著他的認同。

“是的。你叫藍萱,是我的妻子。我是厲政剛,你身分證的配偶欄上登記的那個名字。”

厲政剛俯看著她,語調平靜無波地就如同往昔的“藍萱”。

“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說,將被子揪得更緊了。

“因為你的腦子裡長了水瘤。”

短短兩個小時內,厲政剛已經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跟她說起這件事了。他沒法子對她發火,或是不耐煩,因為她是如此疑惑,疑惑到不得不以頻頻發問來解除她的不安啊。

“我知道我腦子長了水瘤,可是……可是……可是怎麼會忘了一切呢?”藍萱抱著頭,神色卻驚慌地像摟著一顆定時炸彈。

厲政剛冷眼旁觀著她的一舉一動,心裡卻有著與她相同的疑問。

怎麼會變成這樣?

眼前的女人,除了他所熟悉的這張臉龐之外,她咬唇的模樣、扯著頭髮的姿勢,還有那眼裡始終閃爍的淚光,都不是“藍萱”會做出的舉動啊。

“我很努力地想想出一切,可腦子裡就像一個空的抽屜,什麼東西也沒有……”藍萱敲著腦袋,淚珠滑落臉龐。

厲政剛坐到床邊,以指尖接住她那顆淚珠。她淚珠的燙從指尖傳到了他的心裡,讓他心裡一震。

“我該怎麼辦?”藍萱握住他的手,像溺水者抓住救生圈,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的心臟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反掌便將她的手裹進了手裡。

厲政剛望著她迷惘的眼神,只在腦中考慮了幾秒鐘,當下便做出了決定。

既然她開始對他疏離的原因,已經無跡可尋;既然她已經記不得那段前塵往事;既然他對她還是有心,那麼他為什麼不乾脆讓現在只能依順著本性而行事的她,再度成為他的妻子呢?

這回,他會讓所有的情感,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藍萱——”厲政剛鎖住她的眼神,呼喚她的聲音像一句許諾。

在他動也不動地凝視下,藍萱感覺口乾舌燥了。

眼前這個用火眸燃燒著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啊……

“我會幫你把一切全都記起來的。”他會讓她記得他想要她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