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身子僵住。
雲嫿抓著他的胳膊,有些痴狂地追問:「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好多槍聲,有個人渾身是血,他在海里飄著,問我為什麼要害死他……秦御,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害死了好多人?」
「沒有,雲嫿,你記錯了。」
秦御按著她躁動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你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你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可是我記得那一聲槍響,我記得很清楚,剛剛……」
秦御看向窗外的遊行隊伍,「雲嫿,是外面的遊行,那不是真的槍,你弄錯了。」
不是真的槍……
怎麼會不是。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樣的聲音,震耳欲聾,在那瞬間好像天地都安靜了下來。
「啊——」
雲嫿忽然皺緊眉頭,抱著肚子難受起來。
秦御慌了又慌,「怎麼了?」
「肚子疼……」
秦御臉色冷硬地催促司機:「還有多久到醫院?」
「十分鐘。」
「開快點。」
「是。」
腹部強烈的疼痛讓雲嫿痛苦地瑟縮成一團,秦御見狀亂了陣腳,也不知道自己眼下能做些什麼減輕她的痛苦。
這一路,雲嫿接連受到刺激,包括剛剛的遊行,那一聲致命的槍響,恐怕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秦御一邊懊悔自己沒有準備充分,臨走前還跟雲老打包票,說自己可以照顧好雲嫿,讓他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再來西西蘭。
結果,雲嫿一路上卻狀況不斷。
同時,秦御又在痛恨權家人的心狠手辣,連一個孕婦都能狠下心來算計。
如果雲嫿出了什麼事……不,她不會有事。
他一定會調查清楚,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車子到了醫院。
秦御抱著雲嫿,往急救室的方向跑。
等他將女人放在擔架上,卻恍惚間發現自己掌心有血跡。
秦御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他扶著牆壁,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呼吸,接了口袋裡一直在響的電話。
是雲嘉誠打來的,秦御手指在顫抖,嗓音啞得不像話:「雲叔叔……」
雲嘉誠聽到這三個字,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雲嫿出問題了。
「她怎麼了?」
雲嘉誠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
秦御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一路上的遭遇。
之前確診分離性遺忘症的時候,醫生是說過她精神狀態不好,需要多加留心。可是這段時間,雲嫿情緒一直很平穩,除了那段失去的記憶之外,她似乎沒變多少。
偶爾幾次的情緒失控,也只是掉幾滴眼淚,很快就好。
所以,這幾個月她給了所有人一個錯覺,就是她沒什麼大礙。
可是,今天一路上,她接連受到刺激,情緒幾度崩潰,剛剛甚至見了紅……
她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
秦御不敢往下想。
「她受了刺激,現在在醫院。」
雲嘉誠掛了電話,當即從辦公室出去,「去機場。」
……
雲嫿進醫院搶救的訊息,權書綺很快就收到了。
雖然比她所想的要艱難一些,畢竟她一開始構想的,是雲嫿在飛機上一屍兩命。
可惜她運氣好,居然正好碰到個心理醫生,把她情緒安撫了下來。
不過嘛,最後她還是沒躲過那個遊行。
權書綺得意地給自己開了瓶好酒,等著那邊傳遞過來的好訊息。
她現在快八個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