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婁瑤倩齜牙咧嘴,眼裡逞出了紅血絲:“嶽淺靈,你怎麼敢的?我是宣王妃!就憑這一點,你就該誅九族!”
淺靈道:“誅我九族之前,你要麼先死,要麼就幫我把事情辦了。生路死路,隨你選。”
婁瑤倩實在是疼得厲害了,感覺每出一聲,喉嚨裡便有血腥味要湧出來,而那痛,還逐漸擴散到胸腹處去了。
她沒有骨氣挺下去,忍著屈辱服軟:“你先幫我把毒解了,我、我替你傳話便是。”
“不是替我傳話,是請婁相用他自己的口吻,告訴趙禛這句話。”
淺靈伸手過去,在婁瑤倩兩側頸邊點了數下,然後道:“三天後,無論事成事敗,我都會把解藥雙手奉上。”
她微微傾身,日光照在她左邊臉上,晦明交錯。
“宣王妃,我這是在救你,照我說的做,保你平平安安走到最後。”
婁瑤倩最後是生了一肚子惱恨走的,一上車,她就連連捶打車壁。
“混蛋!賤婢!”
分明是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而已,為何她風光的時候自己鬥不過,落魄了自己還是鬥不過?
惱恨過後,越發覺得脖子處火辣辣的,剛才的痛楚讓她心有餘悸,再不樂意,孃家她還是得走一趟。
散朝以後,百官從金鑾殿退出來,趙禛與婁侍玉為百官之首,走在最前。
二人穿著同色官服,並排走在一處。
婁侍玉年過六十,背影已見佝僂;而趙禛才四十五歲,昂首闊步,正是為官者功成名就的開始,他至少還能風光二十年。
趙禛瞥了一眼旁邊容顏蒼老的婁侍玉,含笑道:“婁相是不是生氣了?就因為聖上聽了我的政見,沒聽你的?”
婁侍玉斜乜他:“老夫當了十年左相了,不是十天,早已寵辱不驚,趙老弟多慮了。”
趙禛哈哈笑:“是是是,宰相肚子能撐船,說的便是婁相您了。”
嘴上誇讚,心裡卻在想:這老匹夫只當宣王註定坐穩太子之位了,早以國丈自居,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他能得意到幾時。
這時正好有人喚住了趙禛,為的是公事,趙禛便十分謙恭地朝婁侍玉點頭,讓婁侍玉先走一步,自己留在原地,與下屬說話。
“趙大人!”
趙禛才說完話,便聽見有人呼喚,回頭卻見是婁侍玉的隨從。
那隨從捧著一塊素色的絹帕,絹帕對角疊作兩層,柔軟的絲質中間拱起,似乎藏了什麼東西。
“趙大人,這是您適才不小心丟地上的,相爺令奴才送還給您。”
趙禛微微挑眉,接過那絲帕,果然沉甸甸,中間放了東西。
他揭開帕子,卻只看見一塊質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佩,大抵在長街的攤販上,五十文便可買到一枚。
趙禛不知婁侍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東西一拿開,他卻眼尖地發現了白帕子上寫了一行字。
“流言自***府花園始。”
趙禛雙瞳震動,大駭,身子晃了一圈,然後跌在了地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