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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家裡去拿,正好家裡有現成的厚棉花胎,被面被裡也現成的,我今天晚上就給你縫一床厚被,這段路我自己還真不敢走。”

虞松遠說:“不冷,不冷,用不上的,新被子還容易讓人偷去,我在家的時候都是蓋這床被子,厚了不習慣。再說,這裡在河堤下,背風朝陽,真的不冷的。”

說這話時心裡有些苦澀,這床被子還是王鳳嬸子送的,經過計劃生育那場“浩劫”,自己家裡一根針都沒剩下,哪還有被子讓他帶來上學。

第二十七章 被遺忘的角落

“你膽子怎麼這麼大,你一個人晚上不會害怕嗎?”劉工又問。

虞松遠張開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膽小怕鬼,鬼怕惡人。上午我不是告訴您了嗎,我自幼習武,除殺人放火其他什麼壞事都幹過,算是個資深的惡人了。再說,我從來不信什麼吊死鬼、淹死鬼一類的鬼話。”

張老師勉強笑了笑,鼻子卻酸酸的。她又拿出飯盒,是一盒剛下好的餃子。她說:“小弟,這是專門給你包的,算給你接風。本來是想請你到家裡一起吃的,但是我一個人不敢來叫你,只好等你哥回來,一起壯膽給你送來。”

張老師回去時,虞松遠一直將她夫妻倆送到學校的老師宿舍區,其間,有一條體形高大的黑犬從他們身前嗖地穿過,把張老師嚇得花容失sè,“哇”地一聲驚叫起來。只到回到宿舍區,才叫了一聲:“媽呀,嚇死我了,這鬼地方。”

臨分手時,劉工非要把手電筒留給他,說是專門下午出去買給他的,虞松遠客氣了一下,這才收下。

住在“鬼屋”的虞松遠,成為完全被學校、被同學無視、遺忘的人。一個人來去zi you,作息時間完全按照過去習武時的習慣,每天晚上九點半晚自習結束回到宿舍後,他都要到木棧橋,利用這難得的寧靜,習武不斷。然後迎著寒冷的秋風,在水池前洗一個冷水澡,洗完美美地上床睡覺,生活極有規律。

宿舍在大堤下,房頂都沒有大堤高。夜裡,風從大堤上刮過,房頂破損處、門窗破損處、糊門窗的破報紙,發出嗚嗚咽咽的各種千奇百怪的聲音,確實讓膽小的人喪膽。可虞松遠素來膽大,很快就習慣這些聲音。

無風的夜晚,他甚至會覺得不習慣,睡不著覺了。

參加補習班的學生,很多都是本縣、尤其是縣城有頭有臉人家的孩子。這些人穿著嶄新的“的卡”中山裝,胸前彆著鋼筆,腳下皮鞋錚亮,騎著永久、鳳凰腳踏車,自成群體,來去如風,對來自普通工農階層的學生,不屑一顧。

其中以彭宇慧為首的一個小群體,有**個人,最出風頭,熱衷打架鬥毆和追女孩。補習班有三分之一女孩,長相稍出眾的,就會成了他們追逐的目標。其中,長得最好看的是一個叫李雲的農村女孩,身材高挑,亭亭玉立,學習也好。

虞松遠在補習班沉默寡言,同學都不屑與他來往。他是插班來的農村生,只能住在“鬼屋”裡,沒人瞧得上他。老師們更沒人關注他,即便他不交作業,甚至他不來上課,也不會有人過問,處於完全自生自滅狀態。

開始時,他沒有課桌,坐在最後邊靠牆邊。椅子只有三條腿,第四條腿被學生們打鬧時弄斷了。宿舍裡有很多舊椅子,簡單一修就能坐,但他故意沒換。以他的功夫,椅子就算是僅剩一條腿,他也能安坐。

每天坐在最後一排聽課,也無法記筆記。上課時就是聽,自習時就靜靜地坐在後面,看新出的輔導書。需要做作業時,就回宿舍,倒也不麻煩。除張羽外,老師都懶得理他,因此他也從不問老師問題,一付與世無爭、人畜無害的樣子。

每天回到宿舍,他會憑記憶,迅速把要點整理成筆記,然後,完成作業。他英語差一些,張羽老師是他們的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