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大雪終於停落。
蕭胤尋了棵冬眠的枯樹,用匕首劃下一整根樹皮,然後把熊皮小心地捲起,用樹皮綁緊。
蘇挽音撕下一大片裙襬,再一分為二。
大片的用來打包剩下的野果,做成包袱背在肩上。
小片的再撕成一根根長條,每隔一處,就掛在樹枝上做記號,這樣才能避免迷失方向。
蕭胤左手提著捆好的熊皮,右手緊緊牽著蘇挽音。
厚厚的積雪,每踩下去一腳,都好似陷入了泥潭中,讓人舉步維艱。
兩人互相攙扶著,從清晨走到了晌午。
冬日的暖陽穿過雲層,照在身上,蘇挽音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反而覺得寒意越來越重。
地上的霜雪在陽光的照射下逐漸融化,變成冰冷的水窪,寒氣不斷往上冒。
蕭胤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果斷解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其實蕭胤也很冷,他原本打算直接將熊皮披在身上,可一想到蘇挽音看見熊皮時那害怕的模樣,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前路茫茫,蘇挽音實在沒了力氣,三日就吃了些野果,她走不動了。
蕭胤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屈膝蹲在她身前,語氣不容置喙:“上來。”
蘇挽音看著眼前寬闊的後背,猶豫不決。
大雪本就不好走,再揹著她,豈不是難上加難。
“快點。”蕭胤皺起眉頭催促。
蘇挽音咬著嘴唇,道:“我自己可以走。”
蕭胤大抵猜到了她的心思,便說:“我揹著你,走得快,你趴在我背上,我也會暖和一點,天黑之前我們得找到另一處藏身的地方,否則,今夜就會凍死在雪地裡。”
蘇挽音心頭一緊,不敢再拒絕。
蕭胤的背很寬很暖,使她原本渙散的意識漸漸清醒。
她小聲地說:“其實......你把我這個累贅丟下,一個人走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我若是打算丟下你,又何必跳下來。”
她的鼻尖忽地泛起一陣酸楚,仍然倔強地說:“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
她低聲嘟囔:“誰知道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蕭胤停下腳步,大掌在她的翹臀上懲罰性的用力一捏,帶著慍怒道:“蘇挽音,你當真是沒有一點良心。”
蘇挽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心裡頭卻是暖暖的。
兩個人就這樣步履艱辛的行走了兩日。
餓了靠野果充飢,困了便找個能避風的地方,相互依偎著取暖。
不幸的是,攜帶的果子已經所剩無幾。
兩天的艱苦跋涉,體力被消耗殆盡,而前方的道路似乎沒有盡頭,看不到一絲希望。
兩人都心知肚明,生存下去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但誰也不願再提起“死”這個字眼。
到了第六天,蘇挽音已經餓得腳步虛浮,連站立都困難,好似下一秒就會昏厥。
蕭胤揹著她來到一根粗杆較粗的樹枝旁,用袖擺抹去上面的霜雪,攙扶她坐穩。
然後指著眼前的分岔路口道:“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前面看看走哪條路。”
蘇挽音連忙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滿是恐懼和不安,生怕蕭胤會丟下她。
蕭胤輕輕拍著她的小手,溫柔地安慰道:“不怕,我不走遠,更不會丟下你。若是遇到危險你就大喊,我一定聽得見。”
聞此,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慢慢地鬆開手。
蕭胤揚唇一笑,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轉身離開。
待蕭胤走後,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陰森恐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