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下來,我們可承受不住,”
榮樂縣主拉住趙纓雲往暖閣子裡走,剛坐定又忍不住跟好幾天沒回孃家的朱多金抱怨,
“你爹這次從府州回來,有百餘軍漢跟隨。我聽荀家人說這些人都是殺人越貨的盜賊出身,心眼多,做事心狠手辣,我叫你爹爹將這些人安排到城外的莊子裡,要防著人心隔肚皮。我也沒說虧待這些人,還要安排人好酒好肉招待便是——你說說你爹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訓起我來,說我不知輕重。他剛從府州回來,一路吃不少苦,我不跟他置氣,心裡卻順當不了!也不知道你爹爹怎的,進宮之前,還跟你奶奶吵了起來。你說這大過年了,我朱家到底是犯了哪門了太歲啊?”
朱多金聽她孃親如此,頓時也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我過來找孃親,便是要將這些軍漢逐出去,卻不知朱芝、朱桐吃錯了什麼藥,看著這些粗鄙軍漢衝撞纓雲,也不加以訓斥——這些人一個個長得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拿著刀弓在院子裡橫衝直撞,在纓雲跟前也毫無避諱。單說在纓雲跟前持刀這事,便可以將他們押去開封吃幾天牢飯了——”
“啊,不礙我事,”趙纓雲忙擺手道,“那個徐懷起初沒認出我來,算不得錯的。”
“纓雲性情寬和,但這事我們要是不管,就是我們理虧了啊!”能仗她孃的勢,朱多金氣焰立即上來了,叫道。
榮樂縣主正愁找不到藉口發作,聽長女如此說,當即就吩咐下去:“找朱貴過來,叫他找些家兵,將那些渾貨驅趕去,守住門戶,不要叫他們有機會進來,省得惹出什麼禍事,追悔莫及!”
朱府向來是榮樂縣主發號施令。
這一通令下,當即便有數十家兵趕往偏院驅趕徐懷他們。
朱芝聞訊趕來也勸阻不了,只能陪著徐懷他們流落街頭去。
榮樂縣主將人趕走,多少有些心虛,便纏著纓雲郡主留下來用晚宴,以便在朱沆面前坐實這些莽漢的衝撞之罪,叫朱沆啞口無言。
叫奴婢擺出一溜精美的糕點果脯,說著話不覺日頭偏斜,突然聽著前院裡一陣喧譁鬧騰,似有好些人走動,榮樂縣主走出暖閣子,看見次子朱桐鬼鬼祟祟的往後宅閃躲,問道:“閒雲堂那邊是怎麼回事,你鬼鬼祟祟往哪裡跑?”
“爹爹與王相還有景王爺到宅子裡來了,我……”朱桐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
“纓雲他爹與王相過來作客,你躲什麼躲——纓雲正好在這裡,我們一併去給纓雲他爹、王相行禮去。”榮樂縣主說道。
朱桐不敢說他爹朱沆回宅子就問徐懷去了哪裡,他只得囁囁嚅嚅跟著榮樂縣主、朱多金、宋璲以及趙纓雲等人往閒雲堂走去。
走進閒雲堂的院子,榮樂縣主上前給景王趙湍、王稟行禮,嗔怪朱沆道:“王兄與王相過來,你怎麼也不打發呂文虎先趕回來說一聲,好叫府上有個準備?”
“也是臨時撞上景王爺,”朱沆解釋一番,看向朱桐問道,“不是叫你去請徐懷、王舉將軍了嗎,你請的人呢?”
“你說那幾個莽貨啊,他們衝撞了纓雲,還無禮跋扈,叫我給趕出去了!”榮樂縣主將趙纓雲拉過來作擋箭牌,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也,”朱沆氣得直跺腳,匆匆朝景王趙湍、王稟揖禮道,“景王、王相稍待一二,我這就去將徐懷他們請回來!”
“徐懷叫孃親著人驅趕,好像是與哥他們往前街的貓二胡子羊肉湯店那裡去了!”朱桐這時候忙說道。
“既然知道人去了哪裡,我們一同去請,”景王趙湍說道,當即又板起來訓斥趙纓雲,“你跟我一起過去給人家賠禮道歉——你好大的架勢,說說看,怎麼就衝撞你了?”
榮樂縣主愣怔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