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可說了他是誰?”
“沒有,他說老爺見了包裹自然就清楚。”
“哦,你快睡下,小心著涼。”
丙女終於忐忑著又鑽進了被窩,輕輕的用手抹著淚水,苟參心說這個來送包裹的人應該是胡不為指派的了。
胡不為的行動倒是很快,自己和黃霸在一邊說話,他就將從自己家裡搜出的東西給送了回來,想重釋前嫌。
這些官場的老油子,一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高手。
這一夜,苟參感覺到身邊的丙女睡得很不踏實,但是她很剋制的不動彈,苟參也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早上起來,丙女服侍苟參穿好衣衫,苟參拿過昨晚送來的包裹,開啟一看,果然基本上都是自己從阮小六院子裡刨出來的那些財物,而且,好像還多了幾樣自己以前沒有印象的精巧之物,另外還有著一個小包袱,裡面放著一些五銖錢。
這些錢也不知道有多少,大概在十貫左右。
這些多出來的錢物,就是胡不為故意送給自己“壓驚”的好處費了。
苟參想了一下,從裡面挑出了幾樣別緻的金玉飾物,讓丙女給包好了,準備送給張敞。
一會就有人來請苟參,說太守已經備好了宴席,請苟參過去赴宴。
苟參過去,黃霸和張敞、朱博、胡不為幾個已經在進食,過了一會許浩明才臉色淡然的過來,大家在宴席上說了一些趣事,張敞更是妙語連珠,惹得眾人不停哈哈大笑。
吃完飯,大家就送張敞離開潁川郡。
此時天寒地凍,萬里冰封,黃霸和朱博幾個將張敞送到郡府外,就回去了,苟參卻和張敞依依不捨,堅持將張敞送到了潁川郡外的十里長亭。
“苟老弟,你請回吧,俗語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我不可學古人,太過於兒女之態。”
苟參滿臉感慨的說:“苟參何德何能,多蒙丞相一力舉薦,才能有今日,丞相對苟參再造之恩,堪比日月之對萬物,清泉之對枯苗。”
“苟參昨夜夜不能寐,念及丞相東去,雖然再見之日可期,但山高水長,杳然悠遠,恨不能隨著丞相時時當面聆聽教誨。”
張敞聽苟參已經叫自己為丞相,而且說的動情,拂鬚感嘆說:“我與苟參小友一見如故,實是忘年之交,小友得陛下眷隆,正是拔亢去疾,奮馬揚鞭之時。”
“他日相見,小友必能長風破浪,直掛雲帆,前程錦繡。”
苟參聽了再次作揖,張敞微笑著就要上車,苟參搶先一步,伸手從馬車上取下踩踏木墩,在地上放好,手捉住轅杆,伸手要扶張敞。
張敞一看嘆氣說:“你再要如此,我可就是越發有些難捨難分了。”
苟參一聽,伸手一拍額頭:“哎呀,心裡只想著丞相離去,卻忘了一件事情,”苟參說著從懷裡取出了小包:“這些小玩意,也拿不出手,好歹是苟參的一點心意,也不入丞相之眼,還請海涵。”
張敞原本想拒絕苟參的禮物,再一想就放任了,轉身叫來了隨從:“去將本官那個陷城弓拿來。”
一會,兩個侍者就抬了一面表面黑漆漆看不出特點的彎弓走了過來,張敞說:“剛好想起了還有這個東西可以回贈給你。”
苟參就搖頭:“這弓看起來就非同一般,丞相要給我,苟參卻受之不起。”
張敞笑說:“你先聽我說,此弓,名曰‘陷城’,何謂陷城?攻城陷地的意思,這陷城弓五尺高,弓身筋弦材料特殊,沒人識得,需要多大力氣拉開,我更是不知,反正沒人在我面前拉得開過。”
“能運用此弓的人,絕非一般人,我也是偶然之間得到的,如今送給你——你先別拒絕,你這次能被擔任穎水縣縣令,衛士令朱博出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