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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前傾,問她:“這是什麼?”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拿出去?”

茶茶怯生生地望了他一眼:“這瓶子精緻,不是帳裡的,怕人發現,說我偷盜。”

承鐸緊跟:“那為什麼拿到了茅廁?”

茶茶輕抒皓腕:“除了大帳,我只能去那裡。”

承鐸靠回椅背上:“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糧草營裡。”

“為什麼又跑去那裡?”

“他們要襲營。”

這個回答倒是出人意料得很,承鐸微笑:“你就不怕他們燒我糧草把你燒死在裡面?”

“他們要先到大帳殺你。”

“哦。你怎麼知道呢?”

“我看見他們商量了。兩個副將,在昨天的酒宴。”

承鐸沉吟片刻,問:“你會讀唇語?”

茶茶點頭。一般聾子才會看唇語,茶茶雖是啞巴,卻不聾,竟然也會讀唇語。

“他們不見得在我大營裡就議論這個吧?”

茶茶猶豫了一下,寫道:“他們議論了營裡的佈置,沒有說到糧草的事。而且,”她抬頭看了承鐸一眼,神色畏縮地寫:“他們只有兩千人,先殺了你才可能成功。”

承鐸望著茶茶,似笑非笑,眼神卻深不可測:“所以我的大帳比較危險,你就先跑了?”

茶茶再一次預設。

承鐸卻側頭問哲義:“有這回事麼?”

哲義想了想,遲疑道:“那兩個副將是在一處議論過,用的胡語,說……我軍營嚴整,佈防周密……是……是議論了兩句我軍的佈置。”

承鐸點頭:“誇著你議論就聽不出來了。”

哲義惶恐地垂手站立。

承鐸卻不再搭理他,又轉向茶茶:“誰教你識我們的字,學我們的話?”

“一個南邊抓來的奴隸。”

“是個什麼樣的人?”

“讀書人。”

“你為什麼要學?”

“這種字好看。”茶茶麵不改色地寫出這麼一句。

承鐸淡淡地說:“看來休屠王是不怎麼樣,你還有這閒工夫學寫字。”他這話裡當然有些下流的意思。他問了半天,都被茶茶擋過,不知不覺有點沉不住氣了。

茶茶卻並不買賬,繼續面不改色地寫:“他的奴隸很多,也並不喜歡我這樣的。”

“你除了一張臉,也確實不怎麼樣。”承鐸沒忍住地接了一句。說完他在心裡罵了一聲——這茶茶是故意地胡寫轉開話題,偏自己果然就跟著走了!

承鐸一時坐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東方在一旁,卻突然問道:“我曾說姑娘在此方有大難,可求大將軍讓你離去,你卻不願意。姑娘既然甘為營妓,想必是有所圖?”

他語聲溫和,就像問一個尋常朋友,而不是審一個女奴。茶茶也似乎不那麼怕他,抬手寫道:“我無處可去。”

她這番態度裝得非常端正,回答得十分利落,四兩撥千斤的本領練得很是純熟。承鐸不由得冷笑起來。

昨日她不聲不響地把毒藥發現了,清理了,夜裡亂軍中跑到別處躲起來了。另一層意思也很明顯,你承鐸有本事贏就贏,沒本事贏就死,她只管自己跑掉。分明是對他的應變之力不抱希望。

若是旁人這麼做,承鐸還能暗讚一句冷靜機智。可這女人是他的奴隸,過去是休屠王淫樂的玩偶,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玩這種手段。好嘛,你還沒法解氣,她推得一乾二淨,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甚至連話都不會講。

承鐸一念及此就覺得胸悶氣短。

他收起笑:“答得還好,就是勉強了點。不如我換個法子幫你想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