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前,那個男人才想起了我。我懷疑他是有意晾晾我,肯定有人在他面前嚼過我思寵思出病來的舌頭——福晉,側福晉,那兩個格格,另外三個侍妾,園子裡的大丫頭和太監,都可能,說不定還嚼了不止一遍。
服侍他洗了,接著應該就是侍寢了。
但必要的精神溝通還是必要的,看來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你能讀寫嗎?”他翻著一本書,問的有點心不在焉。他很喜歡看書,房裡到處都是書。
我站在一旁,為他剪了燭花。
“能,只是寫的不好。”我說。這是實話。
“哦。”他似乎被書吸引住了,淡淡的說。
也不知道他和別的女人都說些什麼。
但看來我和他沒什麼共同話題。
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我是學歷史的——爭皇位這種事情看的多了,他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沒什麼好驚奇的,況且,若真要我給他什麼提點,他也就太遜了。
他翻完了書,滅了蠟燭。
黑暗裡面,兩個人的聲息讓我安心。
我喜歡他的身體——年輕,修長,柔韌。我迎合著他,卻又有意將這個過程拉得悠長一些。
雲雨之後,我翻身而睡。
“你額娘沒教過你嗎?不能背對著主子。”男人的聲音貼著我的脊背傳來,激得我渾身一激靈。
我只好翻過身來,面對著他。
“聽說你前些日子思寵思出了心病?”他戲謔的問。
我心裡煩了起來。
“不是。”我閉著眼睛。
“睜開眼睛!”他低聲命令。
我只好睜開眼睛。我想,基本上來說,未來的皇帝在我這樣的女人面前是一個無聊的人——因為我本身就是無足輕重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在一天的勞碌之後,再在一個女人面前繃的緊緊的?
“不是思寵,怎麼就得了心病了呢?難道你也要心憂天下?”他伸手在我小腹上輕輕揉搓。
我被他撫弄的心猿意馬起來。
“那就算是思寵吧。”我說。我不想和他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爭辯。
他似乎有些惱,卻一轉瞬平靜下來,問:“那後來怎麼又好了呢?”
我想這還有完沒完。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小仙女,她給了我一朵花。後來我的病就好了。”
我信口胡謅。
“是蓮花嗎?”他問。
“是,是蓮花。”我知道他信佛。
黑暗中我們安靜了一會。
“我怎麼會信你?你竟敢編則謊話誆我。”他在我耳邊說。
我們都笑了起來。
他仰面躺著,說:“我有時候也失眠。”聲音和黑暗融合在一起。
我小聲說:“那就背詩吧,背王維的詩。”
“萋萋春草秋綠,落落長松夏寒。”
他接著我的背下去:“牛羊自歸村巷,童稚不識衣冠。”
正文 迷情
冬至節到元宵這段時間裡,妯娌之間走動的頗為頻繁。福晉有時帶上我,倒也見到了幾個有名的福晉,比如八福晉,聽說是有名的悍婦,吃酒的時候卻是不勝嬌羞的樣子,想想也是,到底是有頭臉的貴婦,就算是把老公在手裡捏著,也不會把悍婦兩個字掛在臉上。
入宮就輪不到我,大概是嫌我身份低。倒也沒什麼可惜的,我大學的時候,把故宮逛得也夠徹底的。其實就現在來看,也不覺得那些主子住的有什麼好。還不如我們的生活條件好。畢竟生產力不是一個水準上的。
過年的時候,除了繁忙些,倒也沒什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在後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