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攔住了河面。
“靠岸結陣!”王復順大聲命令,聲音瞬間變了調。
曬得昏昏沉沉計程車兵們抄起刀槍,沿河擺開防守陣勢。腳步沒等立穩,忽然聽到一聲炮響,兩個以重甲步兵打頭的千人隊,沿著河岸呈楔形壓了下來。
楔形陣後,百餘名弓箭手挽起強弓,衝著結陣的新附軍就是一波箭雨。剎那間,猝不及防的新附軍就被打懵了,前擁後擠,亂做一團。很多人甚至沒等與敵軍交手,就被自己人擠到了河裡。
茂密的蘆葦叢中湧出百餘名水鬼,拉手的拉手,扯腳的扯腳,頃刻間,落入計程車兵就不見了蹤影。
“蘆葦裡有人埋伏!”士兵們驚恐地叫道。實在不敢相信,在水鳥的翅膀下,居然有人能藏得住身。
“山上,山上!”幾十名士兵哭喊。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十幾名身穿鎖甲的將領高高地扯起一面戰旗。一道長城,一彎曉月。
那是破虜軍特有的戰旗,再一次從江南插到了江北。
華夏(五)
僅僅半個時辰,馬鐙山各寨豪傑們就殺散了之前他們不敢輕易招惹的官軍。大刀、長槍、弓箭,各種繳獲來的軍械堆了一河灘。泥窪中,還有喪了膽的新附軍士兵,哭著喊著請求饒恕。
“這票買賣幹大了,虧了宋軍師計策妙。今晚回去,咱們擺流水宴,挨個給軍師敬酒!”望著河道內一船船散發著香味的糧食,老當家宋九樂得下巴幾乎掉進了水裡。
“是老當家佈置得當。那些俘虜還是放了吧,殺了他們壞大夥的名頭!”宋清濁看了一眼圍在河灘邊磨刀霍霍的眾響馬,不忍地勸道。
“那是,咱現在是仁義之師,不能給文丞相臉上抹黑!”宋九笑著捋了捋被血染得通紅得鬍子,對著身邊幾個寨主吩咐,“問問那幫兔崽子,願意留下來入夥的一律歡迎加入,不願意入夥的,脫下鎧甲,自管走。爺們隨時歡迎他們回來尋仇!”
幾個寨主平素被宋九說話的語氣弄得一愣,他們本與宋九互不統屬,大夥此番只是臨時聚在一起做“活”,事了後各回各寨。可今天看宋九如今這模樣,分明把眾人都當成了自己的屬下。
“快去啊,楞著幹什麼?難道看船上糧食多,唬花了眼不成!”宋九向宋清濁身邊一站,狐假虎威地喝道。
“尊令!”周子玉拱了拱手,先跑了下去。以前各山寨各自為戰的時候,可沒攬過這麼大的買賣。有第一次,今後就有第二飲。與其看著大夥為頭把交椅起爭執,不如趁著文丞相的使節在,把名分先定下來。
“是,得令了!”其他幾個寨主學著戲臺上看來的姿勢,叉手施禮。心中暗自罵道:“今天看在外人面上,不和你老東西計較。你們一筆寫不出兩個宋字,老子把自己該分那一分糧食領到手,拍屁股回家當富豪去!誰跟你繼續幹掉腦袋的勾當!
以往山賊們做“買賣”,對俘虜要麼視作肉票等其家人來贖,要麼一刀剁了了事。馬鐙山各寨窮,自己的糧食還不夠吃,沒理由養活一夥潛在的不安定分子。但現在有了足夠的糧食,擴充實力就成了寨主們不約而同的想法。被俘的新附軍將士足有一千多人,在各寨主的“好言相勸”下,一個不落地都“主動”入了夥,與老寨丁們掩埋了死者,抬起了傷號,押著糧船,浩浩蕩蕩地向老營走。
守在各寨老營的婦孺門早就得了信兒,船一靠岸,立刻端著口袋、簸萁、大斗小升蜂擁而上。一時間,馬鐙山前狹窄的河灘擠了個滿滿,後面還有性子急的,乾脆跳進水裡向糧船邊遊。
“這麼多人,要是都歸攏在我的寨子裡…,然後把眼前這個王爺維護好了,文大人說將來誰人多,誰能打誰做官。俺宋家…,唉,趙大人早來幾年就好了,小五子不會餓死,全家就他長得有官人模樣!”宋九爺自顧坐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