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夢,渾然不見百姓們己經為了分糧的先後次序開始動拳頭。
“老當家,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人命。要是元軍趁亂來襲,咱們肯定吃大虧!”宋清濁輕輕拉了拉老宋九的胳膊,低聲提醒。
“唉,唉,是這麼個理兒。楊老三哪,你帶著本寨的弟兄守住十里外的上游。韓老六,去帶著你寨子裡的人圍住糧船,誰敢再向前擠,拿刀背給我抽。周子玉,你去找幾桿大稱來。其餘的老少爺們,先攏住自己寨子的人,不要向前擠。這麼多糧食,虧不了你們。咱們今兒當著大夥的面,按之前各寨出人多少來分糧食。人頭份,多出的多分,少出的少分,誰也別喊冤!’!老宋九在對未來的憧憬中緩過神,跳在石頭上大聲命令。
看在這麼多戰利品的份上,眾寨主痛快地聽從了他的安排。有人帶隊伍去上游把風,有人負責維護秩序,有人上前收攏自己寨子裡的老幼,還有人瞪大了雙眼盯著,唯恐宋九在統計戰利品時假公濟私。人群候慢恢復了秩序,臨時搭起的棧橋邊,空出好大一塊詞灘來,周子玉帶著四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抬著大稱,一稱一稱的量麻袋。
“這是軍糧,地方官只敢多送,不敢虛報。您老找俘虜中官銜最大的問問總數,好過這麼一袋袋稱!”宋清濁站在老寨主身後,儘量壓低了聲音指點。
“對,是這麼個道理,誰敢欺騙伯顏,他可是大元丞相!”老宋九把大腿拍得啪啪直響,恍然大悟後,立刻有了計較。“來人,把那幾個當官的分散開,各自問口供。這撥糧草多少,還有多少是供他們路上嘴的,問清楚了回話。撒謊的那個,立刻殺了!”
眾寨主一聲答應,馬上去問俘虜口供。新附軍將領和上兵之問氣色差別很明顯,很快,幾個看上去相對白胖的,無論穿看士兵還是軍官的衣服,都被分頭揮了下去。過了片刻,寨主們報來統計數字。各山寨紛紛派出自己的師爺、帳房,幾把算盤同時撥打,頃刻間就把各寨應得的糧草數算得明明白白。
“沒給軍師留一份?”宋九鐵青著臉,盯著前來回話的帳房問道。
“沒,沒,宋,宋軍師他只一個人,之前說好了按人頭分!”帶頭的帳房先生紅看臉,嘟嘟嚷嚷地說道。他不是宋九寨子裡的人,所以也不怕宋九發火。只是覺得自己這麼分的確虧了良心。宋清濁雖然是一個人,可大夥這趟做“買賣”的刀槍、弓箭和鎧甲是人家出的,預先支給寨丁們的餉鹽也是人家冒著風險運來的。
“混帳,你們這幫沒良心的,不是成心讓人看咱們笑話麼?沒軍師安排的計策,咱們哪敢動這批糧食?”周子玉神上前,大聲斥責道。他看出來了,今後馬鐙山周圍的各寨子,肯定要唯宋九的馬首是瞻。趁過時機好好表現,說不定軍師大人會給自己爭取個二當家的大印。論年齡,宋九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等把老傢伙熬翹了辮子,這夥人馬就是他周子玉的。
“對,咱做人不能太貪,該給宋軍師分兩,不,該分兩成半給軍師。其他的才是大夥的!”幾個寨主咬著牙表態。宋清濁上山時就帶了十幾個侍衛,分他再多的糧食,他也沒本事帶走。口頭上的慷慨舉止,誰都能裝得出來。
“依宋某之見,大夥只能分四成,其餘六成不要分,留下來!”宋清濁笑了笑,說道。聲音不大,卻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做響。
“六成?你這後生意太貪了吧!”一個年齡看上去有七十開外,衣衫襤褸的老漢大聲質問。
“這傢伙是個白眼狼!”眾人紛紛附和。“大夥跟他客氣客氣,他卻一下子拿走六成收益,真是不知道好歹!”人們推操看,喝罵看,漸漸亂了起來。若不是有嘍羅在一旁彈壓,拿著袋子等著分米下鍋的老弱就準各衝上來給宋清濁一頓老拳。
“大夥聽我一句,六成糧食宋某一粒也不帶走。日後還會派人給你們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