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春的馬a繩,掉頭向戰場東方移動。
一個地方殺不出去不等於整個戰場沒空檔。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即便是躺在地上裝死,他也不想放棄逃出生天的希望。
達春渾渾噩噩地被兩個親兵擺佈著向東方逃,忠勇的部下現在怎麼樣了,逃向哪裡,他都不想管。眼前的情景就像一場惡夢,他全部的希望就是這場惡夢早點兒結束,哪怕夢醒時分,己經聽見長生天的召喚。
“大帥,跟上我!”幾匹戰馬飛馳而來,馬背上的武士左右包抄,將達春和兩個親兵夾在了中間,協裹著跑向另一處空地。在那裡,中萬戶額爾德木圖收攏起千餘武士,緩緩向東北方移動。
一夥百餘人的蒙古武士從額爾德木圖眼前跑過,徑直向北。額爾德木圖視而不見,任由武士們狂奔而去。
又一夥百餘人的蒙古武士衝向北方戰場,額爾德木圖依然不聞不問。只是匯攏著自己身邊的千餘人,一邊前行,一邊調整著戰馬狀態。
大多數出城的蒙古武士都衝向了正北,探馬赤軍兵變來得太突然,失去統一指揮的他們無法調整應對策略,只能按照昨天的計劃向正北方突圍。這也是萬不得己的辦法,對騎兵而言,對著一個方向反覆衝擊能收到的效果最大,一旦前邊的攻擊者把宋軍的營壘沖垮,後邊的武士就能從缺口處殺出去。
大隊民軍迎著武士的戰馬湧來,菜刀、鋤頭、木棒,高高舉起。蒙古人在贛南欠下的血債太多了,今天,終於到了他們償還的時候。
“殺,殺,給老子狠狠的殺,別抓俘虜,差的價錢我給你們補!”秦逸雲騎在一頭水牛的背上,揮舞著根削尖了毛竹呼喝。自從贛南淪陷後他就苦讀兵書,今天終於把多年學來的知識派上了用場。所部民軍在他的指揮下不停地變幻著陣型,一會兒是梅花陣,一會而是楔尖陣,在亂哄哄的人海中威風凜凜,把破虜軍的重甲營都比了下去。
正當他殺得熱鬧的時候,兩個傳令兵擠到了他的“戰牛”前,拉住他的竹矛大聲喊道:“秦將軍,大都督有令,你部人馬速歸本陣!”
“啊?”秦逸雲楞了一下。他所部民軍俱是從周圍的鄉村志願而來,總數有一萬出頭。
帶出五千支援北線,留在原地看守壕溝和鹿,LCJff的還有六千餘眾。剛才看戰場上事態,蒙古騎兵主要突圍方向就是正北,難道在如此緊急關頭,敵軍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不成。
想到這,騎在水牛背上的秦逸雲回頭一望,只見數千蒙古鐵騎聚整合一團,直直地向他的防線衝去。
上當!秦逸雲心中大叫,帶領兵馬回援,哪裡還來得及。眼睜睜地看著鐵騎帶起的煙塵突破壕溝,跨過鹿碧,衝進了自己的弟兄中間。
中萬戶額爾德木圖等得就是這個機會,憑藉多年的爭戰經驗,他知道圍城兵馬成分複雜,相互之間必然不能協調一致。如果全軍突擊一個地方,反而讓敵人能從容調整兵力部署。
所以,在衝出樂安城後,他不組織隊伍,放任大部分蒙古軍按原計劃向北突擊。自己卻帶著一個建制最完整的千人隊墜在了最後。
如此龐大數量的“誘餌”收到了預期效果,大部分民軍都吸引著加入了北側戰團。留在原地的民軍未曾經過系統訓練,雖然每個人都很勇敢,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卻不知道如何應付突發事件。千餘蒙古武士一擁而上,快速在他們之間殺出了一道缺口。
“給我殺,給我堵住!”到了此時,秦逸雲再顧不上什麼隊形、戰陣了,帶著大隊人馬殺回。在附近的幾家民軍的支援下,將隊尾的幾十名蒙古武士截住。卻眼看著大部分蒙古騎兵脫離了包圍圈。
血,暗紅色的血跡充滿了秦逸雲的雙眼。一具具父老鄉親的屍體倒在他面前,身上被蒙古彎刀割出的傷口在淚淚流血,臉上卻含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