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悅搖頭,抬手想擦掉不爭氣的眼淚,但她的手抬不起來,只能憋到眼眶通紅。
然後,抽泣了好久,才哽咽著開口:“你能不能幫我接回手。”
“好。”
他輕輕握上了她的手腕:“你忍著點。”
陸清悅腫著臉,臉色慘白地咬著牙:“嗯。”
姜溪乾脆利落替她接好了手,問道:“還能走麼?”
陸清悅老實地搖頭,與刺客周旋了那麼久,她的體力早就耗盡了。
“得罪了。”他抱起她離開了原地。
身上又疼又累,陸清悅在姜溪的懷裡沉沉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陸清悅彷彿聽到了燕聿的聲音,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燕聿瞳底翻湧著濃濃的墨,彷彿醞釀著一場風暴,身上的氣勢比方才刀人時的姜溪還要恐怖。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怎麼弄成這樣。”
姜溪跪下請罪:“卑職去遲了。”
“自己去領罰。”
“是。”
燕聿命人抬了水來,他很想親手替她擦拭,可他的手上都是刀口,一浸水,整個水盆都會染成鮮紅色。
他只好讓出位置,命那婦人上前,替陸清悅擦拭。
擦臉時,不可避免碰到了臉上的傷,陸清悅難受得直哼哼,額間也起了冷汗。
燕聿心裡悶悶的,不由自主開口道:“輕點。”
那婦人惶恐地放輕了力度,好不容易為床上狼狽的人兒整理好,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婦人戰戰兢兢退出去後,燕聿坐到了床邊,力度極輕地撫上陸清悅的臉,接著,很輕地呢喃了一聲對不起。
陸清悅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
她很清楚燕聿此行帶她出來,其中一個目的是利用自己,逼衛韻兒身後的人動手。
帶上衛韻兒,也是為了用她刺激衛韻兒。
她其實有拒絕的機會,但她想賭一賭,萬幸她賭對了,她順利熬過了這一天,熬過了她的死期。
受了再多的傷和苦,也值得了。
次日破曉,陸清悅顫巍巍睜開了眼睛,她坐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臉上的傷消了一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以及手腕也上過藥了。
但全身泛著一種被打斷了筋骨又重新連線起來的疼。
這種疼,卻讓她感受到了新生的氣息。
她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這裡似乎是一處農家小院。
門口有腳步聲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然後,欣喜地喊了一聲。
“悅兒。”
燕聿大步朝她走來,眉眼裡的擔憂和愁緒,頃刻間化成了無法剋制的柔和。
“身上還疼嗎?”
:()臣妻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