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妄。殺意滔天的詩詞。想到這,子路心裡也不免對他有些好奇,同時也下定了某種決心。如果真要動手,那一定得將此子挫骨揚灰,不能給他一點翻身報復的機會。觀其詩便能知其人。
“作詩,我不如你。”
子路起身,看著楚歌淡淡開口道,說完便徑直地離去,好生瀟灑。他的聲音沒有什麼感**彩,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他離去時也無半分不捨,即便是傳說中的真龍之血也不值得他眷念。
心境如此通透之人。可怕!而更為可怕的是,這樣一個人偏生是對自己起了殺心。
看著子路離去的背影,楚歌臉上並未露出半點勝利的喜悅。反而是一片凝重。直到周圍書山歡呼著提著酒壺要來敬酒,他才回過了神來。
學生們是一片歡愉了,可本該是他們中一份子的遊鴻卻高興不起來,相反他的臉上如今卻是青紅交加猶如被人當眾扇了一個耳光般,側臉一片紅辣辣地疼痛。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楚歌不僅精通地理天文。其詩才更是一點也不遑多讓,可以想象。這一首令得西陵子路都自愧不如的殺人詩會在書山中掀起多大的波瀾。待老師知曉後,此詩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出現在《廣益詩集》之中。
想到這裡。遊鴻更是悲憤交加,怒不可遏,最後竟是舌尖一甜,嘴角掛著絲血線暈倒了過去。在篤學府學生怒不可遏的眼神注目下,楚歌面無表情地將那裝有真龍之血的玉瓶裝到了空間戒指中。
一路謝過諸位同窗的請酒,楚歌離開前,伏在陸雨耳前漠然說道:“陸姑娘,我不太喜歡被人當槍使,你嫁不嫁這遊鴻本與我無關,楚某幫你這一回便算還了排名賽上的恩情,下不為例。”
說完,也不管這位書痴姑娘是何表情,一路走到大門前他才回頭淡笑道:“不過……若是朋友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楚某向來是很少決絕的。”
陸雨聞言神色微動,那細長微翹的眉毛微微顫動著,極是美麗。
“仰天大笑殺人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蓬蒿人……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陸雨將先前抄錄的那首詩詞珍放了好,旋後才看著那道揹著黑尺的削瘦背影,兩人間像是隔著重重迷霧般,根本就無法看清。
翌日清晨,陽光慵懶地灑在這山巔之上,樹木草被經過了整整一個春天的打磨也不如以往般嫩綠稚幼,皆是挺直了身杆張揚著枝葉,盡力地汲取著朝陽的恩澤,清涼不含一絲雜質的露珠滾過哪些寬大肥碩的樹葉,留下了道細微的水痕,呈現的是勃勃生機。
天宇學院裡那隻整日在黃沙地上折騰的雜毛雞還未來得及打鳴,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驚了醒。
此時的書山可謂是熱鬧了,大街小巷裡,那些世代在山裡經商的豪族代表,皆是大挑細擔將那些包著大紅漆紙的禮品往天宇學院所在的方向搬。本來人口稀疏的書山頂上,此時竟是人滿為患,極為少見的出現了交通擁堵的狀況。前有馬車擋道,後有各個管事、小廝、商人的叫罵聲,這世外之山此時亦是人煙味十足,當真好不熱鬧。
晨鐘還未敲響,各個學院的學生們便被這些嘈雜聲吵得睜開了睡眼朦朧的眼睛,那些起床氣大些的便是張牙舞爪,往那街道上不斷摔些瓶罐,也不擔心砸著個人,一時間內,從大街小巷再到各個學院,再從學生鬧事到教習們提著教棍入了寢樓,不絕於耳的吵鬧聲便是將清晨裡的朦朧之意盡數驅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