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練使之後,和官二代一個意思的“衙內”就已經被他明令禁止了,這個已經讓高俅他兒子高衙內搞得臭名昭著的的稱呼雖然在這個時代很流行,但是葉應武還是無法接受,取而代之的是很有範兒的“使君”,那楊寶也是戰場上摸滾打趴下來的老兵油子,揣摩揣摩上司的想法還算是輕車熟路,所以一離開慶元府便開始稱呼“使君”,天天叫的葉應武心花怒放。
葉應武皺了皺眉頭,前方的小鎮已經顯露出來,白牆黑瓦,流水環繞,是一座再典型不過的江南小鎮,若是放在七百年後,定然又是一個可以吸引四面八方遊客的好去處,只是葉應武這幾日來已經走過了不知道多少江南小鎮,早就審美疲勞了,更何況心中又急著趕路,自然是不想聽便宜老爹的。
“遠烈,鎮之公說的有道理,現在大家人疲馬乏,歇歇腳也好。”文天祥縮在斗笠下,雖然看不清楚表情如何,但至少從語氣上聽起來是溫言相勸。
這位未來的南宋宰相倒也有些意思,作為一個文人,他如果要求坐馬車,估計誰都不會拒絕,而且認為是理所當然,可文天祥偏偏要和葉應武一齊騎馬走在最前面,哪怕是下雨也只是隨手在身上披了蓑笠,絲毫沒有在意雨中的絲絲陰冷。
這也使得葉夢鼎、楊寶等人都高看了他一眼。而葉應武想起來歷史上這位未來宰相干過的種種驚天動地、饒是忽必烈也頭疼不已的壯舉,沒有特別在意,一路上和文天祥暢聊了不少歷史軍事以及自己對於未來的種種打算,畢竟兩個人是搭檔,如果不能相互敞開心扉,也只會一事無成。
文天祥固然腹有詩書氣自華,葉應武也仗著自己多出來八百多年的經驗,尤其是知道南宋接下來的每一步發展,所以對於時局有異於常人的洞察力。因此兩人不但聊得投機,而且也都獲益匪淺。
葉夢鼎似乎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好處,不但沒有再堅持將文天祥拉到車上去,反而每一次住店歇息時都會溫言鼓勵,恨不得將文天祥早早的綁在兒子的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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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遙指著小鎮不遠方的酒旗,朗聲吟誦道:“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葉應武沒有這等雅興,只是細細思索著鹹淳二年宋元邊境形勢。鹹淳二年八月,元將阿術略地蘄州、黃州,俘宋軍以萬計。這在持續百年的打打停停的宋元戰爭中只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交鋒,但是這正是蒙古軍開始掃清襄陽周圍力量,準備兵困襄陽的徵兆。
整個持續了上百年的宋元戰爭,也因此而進入了最後的收官階段,南宋終將在十三年後,消失在崖山海面上,為它殉葬的,是十萬華夏兒女,也是整個民族精華之所在。
只不過如今蘄州多了蘇劉義的一支淮上精兵,又有張世傑統領水軍在大江對岸結寨,再加上蘄州對岸興**由葉應武統帥的部隊,時局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現在最讓葉應武好奇的是,阿術這位元朝名將到底會以怎樣的方式拔掉這幾顆在真正的歷史上根本不存在的致命毒牙。
“太平鎮,當真是鎮如其名,太平景象,太平景象。”文天祥沒有發現葉應武一直在思考著什麼,自顧自的打量著周圍安寧的環境。已經臨近中午時分,鎮中各家各戶升起了裊裊炊煙,和那細細的雨融為一體,構成了煙雨江南的美麗畫卷。
從暗流湧動、黨爭不斷的臨安,到硝煙遍地、海寇猖獗的慶元,一路走來看到的不是虛假的繁華便是**裸的蕭條破敗,突然在這末世景象中找到如此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即使是穩重如文天祥之輩,恐怕也有些心神盪漾了。
在這亂世將來未來、東南天穹將傾未傾之際,世上真的便有五柳先生筆下的武陵桃源嗎?
聽得文天祥話語,葉應武猛地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