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打過來的一桶水從上到下將翁應龍澆了個通透,領頭的夔州六扇門統領田昆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不知道足下是何人,可是大名鼎鼎的翁先生?”
翁應龍悠悠轉醒,看到來者並沒有想要將他殺人滅口的意思,心中倒是篤定了三分,畢竟以他的權謀手腕,只要現在性命沒有危險,以後能夠活下去的機率終歸是要比常人大上很多。他們這些一天到晚將國家為己任掛在嘴邊的讀書人,可真的沒有想象當中的錚錚鐵骨。
尤其是在臨安呆的久了,骨頭早就軟了。
現在翁應龍還保持著三分硬氣,沒有直接磕頭求饒,就已經算是難得的了。
目光在眼前這個黑衣大漢臉上掃過,翁應龍輕輕哼了一聲:“明知故問,若某是一介無名之輩,還需你們如此大動干戈?”
“認了就好。”田昆心中的最後一塊大石總算是落地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真的抓錯了人,那自己這張老臉就沒地兒擱了,“來啊,給這位捆結實了,帶走。”
這一次鬧出來的動靜不小,若是驚動了地方官府畢竟不好收場,所以還是手腳利索些好。
“你們帶我去哪裡?”翁應龍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慌,“本人是什麼身份你們心裡可要想清楚了!”
田昆又好氣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再說這些話未免為時已晚了,等到了地方不就知道帶你去的是哪裡了麼。你們這些讀書人,廢話倒是不少,先把他嘴給我堵上,免得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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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實話,這應該是葉應武來到這個時代經歷的第一場真正的攻城戰。之前無論是慈溪還是麻城,都說不上是真正正規的攻城戰,第一次對手本來就是一些亂無章法的海寇,第二次雙方實際上是在麻城腳下依託著營寨廝殺。
對於冷兵器時代的城池攻防,城池外面的大大小小的營寨實際上要比城牆更加重要,這些營寨往往佔據重要的地勢,當這些營寨失守的時候,就意味著只剩下城牆最後一道防線,也意味著援軍前來救援的道路多數都已經被堵死。
但是像神臂城這樣的,反倒有些特殊了,整座城池所在的山崖實際上已經算得上是周圍最為平坦開闊的地方,更何況瀕臨大江能夠得到張世傑麾下水師的支援,所以高達和葉應武並沒有在城外紮下營寨,而是依託著險峻的地勢有些隨意的佈置了些陷坑、鹿角,而主力都駐紮的城中。
一面面赤色的旗幟迎著狂風在城上以及附近的山上恣肆飛揚。而和川江各處相比已經算是寬闊的瀘州外大江之上,上百艘戰船擺出嚴整有序的佇列,因為風向不定的緣故,這些戰船都沒有啟碇掛帆,遠遠地看上去除了點綴其間的赤旗,更像是籠罩在江面上的一朵烏雲,和那由遠及近而來的蒙古騎兵相比,聲勢一點兒都沒有落人之後。
就算是張世傑指揮水戰的本領再怎麼二把刀,在水上呆的時間長了,怎麼排出有氣勢的軍陣出來還是難不倒他的。此時張世傑作為荊湖水師都統,他麾下的戰船以及兒郎在這大宋放眼望去都是屈指可數的,更何況又接連經歷了幾場大戰,就算是劉整的渝水水師號稱精銳,卻也難免在戰船武備等上面比荊湖水師差了一個檔次。
更何況這一次張世傑可是費盡心思將心高氣傲的渝水水師給引誘到了大江之上,並且佔據了上游的位置,自然是胸有成竹。
劉整統帥的蒙古大軍已經距離城池很近,大軍剛剛紮下營寨,無數的哨騎就已經撒了出去,將神臂城外圍各處探摸得差不多了,只不過距離城池近的地方有宋軍的強弓硬弩隨時等著蒙古騎兵送上門來,所以沒有誰敢將腦袋別在腰帶上往前衝。
而葉應武和高達之前佈置城防的時候也沒有“為難”劉整,除了宋軍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