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仍舊是輕聲笑道:“冷先生既然出劍,那餘留白不管以後有無機會踏足第六境,現如今也只能出一次劍,攔一攔冷先生,要不然這劍林非得把餘留白的脊樑骨戳穿不可。”
冷寒水有些怒意的問道:“餘掌教對於這些世人言語如此上心?”
餘留白月白劍衫隨風飄揚,淡然說道:“既然身為大楚劍士,便得為這座劍林坐些什麼,況且冷先生這般出劍是為了我長亭那侄子,既然是長亭侄子,自然也要算作我後輩,既然如此,為後輩子弟出上一次劍,就算是身死,倒也不覺得怨什麼。”
冷寒水呵呵一笑,不再多說,只是這一次腰間素羅出劍一半之後便不再歸鞘,看向餘留白,淡然至極。
餘留白身形不再往後掠去,站立半空看著冷寒水。
冷寒水鞘中素羅出鞘之後天際之上的白雲都盡數被劍氣驅散,此刻才是傾力一戰的冷寒水斂去所有殺機,只剩劍氣。
餘留白古劍橫空,自顧自笑道:“下山之前,我那傻徒弟才問過我為何下山,我沒答,只是借了他的那柄劍,這世上其實沒誰比我更瞭解這小子的性子,他是大心眼喜歡他那位葉師叔,見著他葉師叔所處這劍林被屠戮,自然是要下山的,只不過這孩子也不下山,這什麼事都讓他來做了,我這個做師傅的是幹什麼的?好了,現在就讓我這個做師傅替徒弟出一次劍。”
話音未落,餘留白便起了一個劍勢。
劍氣起時,他便想起了許多往事。
他上山之後的數年一直不喜歡練劍,反倒是對於那些聖人書籍愛不釋手,本來天資就不高,又是這等不刻苦練劍,自然境界便要落下同齡人好些,一輩的師兄弟對這位山上的弟子雖說說不上嘲諷,可始終也有些不解,好在他那位師傅也不是什麼嚴苛之輩,要不然也不會縱容長亭那個劍道胚子前些年如此吊兒郎當的練劍,可讀過好些書之後的餘留白之後再提劍練劍,便算是一日百里,很快便趕上了師兄弟們,甚至還要勝過不少,之後老掌教病逝於劍峰之前,整座劍閣都在看到底是誰要成為這下任劍閣掌教,當時葉長亭已經是天資盡顯,師兄弟們也很有些出彩之處,可誰都沒想到這老掌教最後還是決定讓這位愛讀書不太愛練劍的後輩弟子成了這下任劍閣掌教,讓他領著劍閣繼續前行,可這些年來,因為有長亭一人在,便使劍閣在江湖上威名不墮,可現如今葉長亭不在了,可不就得輪到他餘留白去做那些該劍閣做的事情了?
餘留白微微一笑,這世間哪裡知道他的劍道同世間所有劍道都不同,只求得是一個順其自然而已啊。
一劍遞出,白雲盡散,天邊隱約可見劍光。
可他這一劍遞出之時,冷寒水也是一劍遞出,兩劍不相交,只是冷寒水一劍更快,一劍刺向餘留白腹部之時,餘留白一劍尚未到冷寒水身前。
餘留白從半空墜落,下方正是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江渡口。
渡口處江湖武夫無數。
此刻皆抬頭看天。
第一百六十九章 來晚了
誰說過這第五境的武道宗師遇上第六境的大宗師無一戰之力?
雖說此刻劍閣掌教餘留白不曾真勝過那位劍道大宗師冷寒水,可在大江之上的一劍,落在這些江湖武夫眼裡便是極為高明的劍式,餘留白一劍雖晚,但到底不遲,自己被冷寒水那劍勢劍意俱是江湖頂尖的一劍給擊落之時,他那自己一直都覺得是平淡無奇的一劍總算是落在了冷寒水的胸膛上。
劍意平淡,也無無雙凌厲劍氣,但這好似清風撫山崗的一劍,卻還是讓冷寒水眉頭緊鎖,這一劍倒是真已經超過第五境的範疇,已經踏入第六境了。
劍招以一種決絕的方式而去,他何嘗不是以一種決絕的方式從青城山上下山而來。
只不過這位劍閣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