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望著面目變地猙獰的於勝軍,半天也說不話來。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冷冷地道:“於勝軍,哪兒那麼廢話,還是多顧顧你自己吧…”原來是靳啟華,說話間向那兩個筆直站立的警察揮了揮手,示意將於勝軍帶了下去。他近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頭,半晌才道:“想不到他是這樣一番用意…你根本無須理會…走吧,時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站起身來,笑了笑,道:“他無非剛剛看著我穿著警服有點受刺激罷了,這樣的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過是痛快一下嘴皮子而已,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她被當作了槍使,使人身陷囹圄之苦,又怎麼說呢?於勝軍有一點說地對,林韋辰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他待她更好,可是她卻存了異心,只一心想要謀劃於他,此心倒是永遠難安了。
靳啟華只做不知,拉起她的手腕,道:“走吧,我們回家去吧,吳奶奶每天都把你的房間打掃地乾乾淨淨的,就等著你回去呢。”
兩個人在路上都是默默無語的,他彷彿是有滿腔的話語,此時似乎也是不方便言說的。一個紅燈,他們被攔在了孤寂的馬路邊,車裡空調開地很足,她卻有些喘不過氣感覺,微微滑下一點車窗,立刻又冷風撲了進來,兩個人的神經都是一凜,他在黑暗之中突然輕輕地喚道:“連楚嘉…”她將頭倚在車窗上,下意識地“嗯”了一聲,他接著道:“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淒涼地一笑,道:“可是你我都很清楚…一切都回不到當初了…”他大概清楚那話裡的意思,不由得也是黯然。
半晌,綠燈亮了,他們又重新上路。她突然道:“我今天在醫院裡看見遇見了你的同事,叫周薔的一個女孩子,她正在那裡照顧簡明暉,我看簡明暉似乎傷地也不清…她說你會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打了一下把,拐入了另一條街道,才道:“簡明暉參加了省廳一個案子的偵破工作,這次回來就是追查那案子的漏網之魚…他是和隊裡的徐鐵昆單線聯絡的,所以我才讓你不要多管,他們跟的是項振灝那條線…”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簡單說了兩句,他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道:“我要去趟玉門派出所,有人在405國道上發現了黎涵予…噢,就是和簡明暉還有項振灝有點關聯的女人…想不到卻遭遇了意外…其實也是在所難免的,和這種人糾纏在一起的,總是沒有保障的…”
話嘎然而止了,大概是想到同樣的因由,而她卻想起於勝軍在離去前突然迴轉身來陰森森的一笑,似乎包含了無窮的意思,禁不住一凜,仍舊看著窗外的景色,彷彿並不在意似的。
他當然不能再說什麼了,將車子調了一個彎,才道:“總該有這麼一些人,在平凡的崗位上做著或許並不平凡的事情,他們犧牲了自己的幸福與安寧,不過是為了換取另一些人的幸福與安寧,而那一些人本來不不相干的,可能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誰在犧牲在了自己的幸福與安寧…還有愛情,終生的愛情,甚至是生命…”
可惜一生這樣短暫,青春這樣短暫,卻永遠都不能再來一趟,只能失去了那些本來無需失去的東西,或許,還會遺憾終生。
玉門派出所的大院裡靜悄悄的,他跳下車去,道:“你等我一會兒,應當不會太久的。”她只等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下了車也進了派出所裡,其實還是對下午擦肩而過的女子抱著一點好奇之心。問了一個值班的民警,替她指示了方向,她便向走廊盡頭走了過去。
彷彿聽到有輕微的啜泣聲,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尋著那聲音來到了門外,只見那女子伏在桌子上放聲哭泣著,肩膀一抽一動地,十分地激烈。一個正在做筆錄的年輕警察掛著不屑的表情,皺起了眉頭。只是旁邊一個年長的警察,歷經滄桑的臉上帶著些許無奈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