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混亂之中,隱隱約約有警笛轟鳴的聲音,阿龍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過來,看了看於家望的情形,也呆了一呆,卻還是拉著林韋辰的胳膊,叫道:“辰哥,有警察來了,我們先撤吧。”他好象痴傻了一般,還是抱著於家望的身體,一動也不動。
她也驚呆了,但是還有一線意識想要開口叫他趕快走,因為警察快要來了。
偏偏,開不了口,因為那手機偏偏在這個響了起來,分明是靜音的,大概是她剛剛不小心給按亂了。真奇怪,竟然是那首《可惜不是你》,梁靜茹清雅的聲音在這槍林彈雨中悠悠迴響起來,竟然有一種攝人魂魄的恐怖。“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他也有些驚恐地望了過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然而,梁靜茹的聲音依舊沒完沒了的,她下意識地接了起來,只聽得電話那一端靳啟華的聲音在咆哮著:“連楚嘉,是你嗎?總算是有訊號了總算是打通了,你沒事吧?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估計雲南警方快也趕到了…連楚嘉,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你一定要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這樣千叮萬囑的急切,彷彿恨不得把她變地小小的,能一直裝在口袋裡就好了,那樣才安全。
阿龍囁嚅道:“辰哥,她手裡怎麼會有手機…原來是她…”
他猛地舉起槍來對準了她,她還怔怔地聽著靳啟華的諄諄告誡,“你一定要等著我…”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這是他們第二次以槍相見。
愛情有許多種,不知道他們這一種,究竟是孽,還是緣?
那警笛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只聽得項振灝在不遠處叫道:“有警察來了,林韋辰,你和個女人磨蹭什麼?還不快走。”
阿龍將於家望背在身上,強拉著他的胳膊,急道:“辰哥,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依舊坐在原地,睜著雙目,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他還是舉著那把槍,一字一頓地道:“連楚嘉,如果再讓我見到你,我就殺了你,我林韋辰說到做到!”
眼睛望著那幾個人漸漸地遠去了,忽然有一個人兜轉了回來,“砰”地一聲,彷彿剛剛那把黑洞洞的槍口還在對面按兵不動,卻有一顆子彈直撲她的身體而來,她來不及躲避,也不想躲避,就那麼生生地捱了一下,立刻有鮮血湧了出來,不知道是哪裡被打穿了。
只見阿龍在對面,向那炳黑洞洞的槍口上吹了吹氣,道:“辰哥下不了手,我來…”
後來,阿龍也不見了,她聽見有汽車發動的聲音,她看著太陽從山背後的陰影裡緩緩地升了起來,霞光萬丈,刺痛了她的眼,不由得緊緊地閉上了。突然,又是“轟”地一聲悶響,巨大的汽浪衝了過來,立時之間,火光瀰漫。她的身體被彈了出去,彈在一塊山石上,萬事皆休。
那一槍沒能要了她的命。
她沒有死,有時侯生命非常地脆弱,有時侯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
一個星期之後,她在醫院裡醒了過來。陽光很好,開著半扇窗,有風溜了進來,拂動著雪白的薄紗窗簾,飄搖不停。窗紗上輕淺的牡丹花紋,團團相抱,鮮豔繚繞。一個年輕女子的背影立在窗前,正在向窗外擺著手,好象是在和什麼人打著招呼。
也許是躺在太久了,脊背上僵硬無比,稍稍側了側身,卻牽動著四肢百骸疼痛起來,鑽心刺骨,嘴上便輕輕地“哼”了一聲。那女子聽見聲響,迴轉身來,笑道:“咦,你醒了…剛剛靳隊還在這裡呢…我去叫他回來…”
她強忍著痛楚,急道:“不必了,周警官…”
周薔微微變了變臉色,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握住了她伸出來的手,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樣見外?”
她緊緊地抓住了那隻手,一字一緩地問道:“告訴我…最後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