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女倆撿了林子裡的樹枝點起篝火。這段時間,韋恩又開始揍貝蒂,孩子們都勸貝蒂和韋恩離婚。當雪莉在篝火旁又提起這個話題時,貝蒂冷靜地說:“我不能離婚。房車在他的名下。如果離了婚,我就只剩下這一片空林子了。我要殺了他。”
人世與墳墓之間(4)
雪莉說:“別傻了,萬一被人抓著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看見那邊的坑了嗎?”貝蒂胸有成竹。她指指後院,那裡有一個煤氣公司安裝的煤氣罐,供做飯、取暖和熱水用。煤氣罐的旁邊是一個深約4英尺的坑,周圍還堆著新鮮的泥土,“那就是他的歸宿。沒有人會懷疑的。” “你自己挖的?” “不是,我叫了一個開挖土機的小夥子。他們在前面修路,我付給他20美元,告訴他我想搭一個燒烤爐,他下班後就過來了。一共也就用了幾分鐘吧。” “那有人知道你挖坑了?” “他是一個傻小子,恐怕連二加二等於四都算不過來。” 幾天後,當貝蒂把波比送到雪莉家時,雪莉真的是沮喪透了。她一直在勸阻母親,但看起來貝蒂絲毫沒有改變主意。按照她的計劃,今晚波比將住在雪莉家裡。 那天晚上,在雪松湖畔的那輛房車裡,勞累了一天的韋恩·巴克照例早早地躺下了,貝蒂則在韋恩的鼾聲中坐等到夜深人靜。 房車裡一片漆黑。貝蒂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從床頭櫃的抽屜裡取出一支點三八口徑自動左輪手槍,又輕手輕腳地爬到床上。她拿過一隻枕頭抵在槍口上當作消聲器,然後對準了韋恩的腦袋。貝蒂想讓自己的雙手不要顫抖,但是辦不到。於是,她顫抖著扣動扳機連發三槍。貝蒂覺得那槍聲驚人的響,壓過了韋恩沉悶的嚎叫。貝蒂看著韋恩的軀體痛苦地扭曲、抽搐,最後一動不動。 貝蒂擰亮燈,床上一汪血泊,床頭板、牆上和地下到處血跡斑斑,最糟糕的是貝蒂的睡袍,又溼又沉浸透了鮮血和汗水,更多的血還在從韋恩額頭的星狀傷口中湧出。貝蒂衝進衛生間,脫掉睡袍,草草地擦洗了身上的血跡,套上一件T恤衫。 貝蒂回到臥室,從衣櫃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大張塑膠布蓋在韋恩的屍體上,再掖到他的身子底下,又開啟一條外藍內紅的睡袋鋪在韋恩身邊的床上,把韋恩的屍體一點一點地翻挪進去。貝蒂拉好睡袋的拉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使勁,把那一大團沉重的藍色睡袋推到地上,然後一寸一寸地拖進已經騰空的壁櫥裡。等她關上壁櫥門靠在牆上喘息時,才驚異地發現自己竟是那麼地有勁。 貝蒂又掃了一眼滿屋的狼藉,開始動手收拾“現場”。這天晚上,貝蒂家的燈亮了一宿,洗衣機、烘乾機和蒸汽吸塵器等轟轟然直響到天將破曉。 早晨5點,按說是貝蒂送韋恩去凱肯達爾農莊的時候,貝蒂打電話給韋恩的老闆,稱前一天晚上她和韋恩又發生爭執,韋恩說他出去買包香菸,但一直沒有回來。 那天晚上,雪莉輾轉難眠。凌晨兩點左右,她分別給其他的三個姐妹打電話,發現她們誰也不知道母親的計劃。 等到天邊露出了曙色,雪莉才濛濛��地睡去。這一覺直睡到中午。雪莉醒來看見枕邊男友拉瑞留下的條子說,他將在上班的路上順便把波比送到一位朋友家裡。 雪莉走進客廳時大吃一驚。貝蒂疲憊不堪地躺在沙發上,聽到女兒的腳步聲,她睜開眼來,面無表情地說:“完事了。” 雪莉怔了半晌:“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總得先把他弄到坑裡去。” “你自己行嗎?”雪莉打量著瘦小的母親。 “可能難點,不過我可以一點一點地挪……得,甭操心了,這不是你的問題。” 母女倆相對無語。終於,雪莉費勁地擠出幾個字:“媽,我幫你。”事到如今,她覺得她已別無選擇。 整個下午,貝蒂就一直坐在雪莉家的客廳裡。她反反覆覆不厭其煩地向雪莉講述頭天晚上在那輛房車裡發生的一切。她時而敘述流暢,時而顛三倒四。她不